341.
他們的計劃可以說很完備。
三人進府沒有引起過多關注——除了卡卡西那邊是由于前任被馬尥蹶子踢傷了肋骨,算是非正常人事更疊之外,桢這邊是因為前任那個廚房小妹回老家結婚去了,而晚到了幾天的天藏是因為前任老門房被管家升職去做了府内采辦的肥差。總之,十幾天的功夫過去,沒有人認為三河和小葉子兩兄妹跟新來的那個笨笨的門房有什麼關系,因為他們除了出入寒暄根本沒有别的交流。
那麼就期待着這位尊貴的大公子和那神秘家族的代表趕緊會面吧。
其實說到争家産,當然就不會隻是大公子一人在使勁,另外兩位公子也沒閑着。隻不過,大名大人可不想在家族内部争鬥當中把外人(還是武裝分子)給牽扯進來,火影大人更不想讓某家族越過木葉高層自行其是,這也是卡卡西三人出動的主要原因。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三河在此期間倒是有幸給大公子趕了一次車,并且以他的敏捷身手的确在不引起護衛注意的情況下把木遁竊聽種子扔到了大公子的腳下。可惜,那種子是有時效性的。而大公子那幾天除了辦正事——比如在大名大人不方便的時候替父接見某小國使節,再有就是協助大名處理即将在火之國内頒布的某項條令,“基本”沒幹什麼出格的事。
那麼,“基本”為什麼要來個欲蓋彌彰的雙引号呢?
原因就是,這位大公子比較貪花好色,房裡頭姬妾不少,所以說……天藏在監聽的時候……額,你懂的。
天藏:尼瑪我還沒成年呢天天讓我聽這個一定會教壞小孩啊啊啊啊啊啊……
可天藏還不能就此拒絕監聽,因為一個人不願和下屬們讨論的事,也許會和女人們讨論。于是,倒黴的天藏不得不在千篇一律的嗯嗯啊啊之間分析那些少得可憐的信息,那張清秀的臉天天晚上都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幸好,監聽種子很快失效,卡卡西也一直沒找到機會再次動手,天藏總算能好好睡覺了。
幾天過去,就算是天藏也不得不認為,這位大公子除了那方面積極了一點,其他的部分其實都可以被稱為是個合格的繼承人。他處理起事務來有闆有眼,對待手下人也算恩威并施……當然了,貪花好色其實也不算什麼大缺點,畢竟他可沒有到外面去亂搞或者強搶民女;再說這樣也導緻他家的小孩子是大名府裡最多的——行吧,人丁興旺其實也算是個優點。所以,天藏其實對大名大人刻意針對自家老大的行為不甚理解。
然而他很快記起路上卡卡西和桢教訓他的話:
卡卡西:還沒衰弱的老獅子總會想辦法幹掉最健壯的幼獅吧。
桢:老爹還沒死呢兒子就想争家産了?在哪家也說不過去啊!
兩個人對天藏來說都是前輩,所以他們的意見天藏肯定要認真聽取。所以天藏便更加認真地……做好他的門房。還算好,再木讷他也是大名府的門房,總會有不少外來人主動巴結他,而天藏則非常敬業地對其置之不理或是上報給康太管家。大管家十分喜歡這個雖然年輕卻沉穩稱職的門房,經常會教導他幾句話,拿他當自家後輩來看待。
三人在大名府内的日子過得優哉遊哉。天藏在門房内天天觀察外面的人,偶爾把幾顆種子交給進出的卡卡西;卡卡西除了偶爾趕車,每天收拾馬,則經常能和桢見見面聊聊天;桢隻有在做飯的時候會忙一些,而且,她已經成功地搞定了千鶴嫂子。大廚被搞定同時代表後面的一串人被搞定,于是桢在廚房的日子也不錯,雖然偶爾會累一些,但總能吃到衆人給她留的好吃的。
于是便到了某天。
這一天本來平平無奇,吃過了午飯又收拾好碗筷,桢正坐在廚房門口昏昏欲睡中,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來人是一位看上去趾高氣揚的清秀侍女。桢認識她,這女人是大公子最寵愛的那個姬妾的侍女,這些天已經折騰她們好多次了。
“千鶴嫂子?”那侍女把那張清秀的臉闆得活像是木雕,“今天我們夫人胃口不好,想吃些新鮮甜點,就麻煩你了。”
盡管言辭還算客氣,可無論是那女人的表情還是語氣都在說明一件事——叫你做東西是給你面子,不要不識擡舉哦。
“好的好的。”千鶴嫂子自然連聲答應。“您看……我做些櫻餅怎麼樣?”
“我覺得還挺不錯,不過我們夫人身體弱,你可别拿那些腌制品來湊數。”
桢不着痕迹地眨了眨眼睛。漂亮又美味的櫻餅主要用料可是鹽漬櫻花,絕對的腌制品啊……她這是硬逼着廚房用新鮮櫻花做櫻餅?倒也不是不行,可是,現在是夏末,哪來的新鮮櫻花?這不明明就是在難為人嗎?
盡管心裡萬分不耐煩,可一個廚娘也不敢得罪大人物身邊的近人,更何況之前也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千鶴嫂子隻能捏着鼻子耐心跟人家解釋,然而那侍女壓根就不打算聽這種強調客觀理由的碎碎念。交代完主人的吩咐後,那侍女輕蔑地掃了眼滿廚房人臉上茫然的和不贊同的表情,飄然離去。氣得千鶴嫂子在廚房裡破口大罵(當然是在人家走得影子都看不見之後):
“這狗仗人勢的小賤&貨!吃吃吃!看你吃成個大胖子大少爺還要不要你!”
然而罵完了街該做的事還得做。由于找不到新鮮櫻花,又不讓用腌制品,他們今天的任務肯定是完不成了,現在就看該怎麼補救以及那位“夫人”的心情到底好不好。
廚房裡除了千鶴嫂子這主廚,自然還有二廚以及手下的一幫人,然而人多對于現在的局面絲毫沒有幫助。
“還是先把鹽漬櫻花泡開吧……”二廚低聲勸千鶴嫂子,“泡的時間長一點,至少弄得像樣一些。不然藤壺夫人不知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天藏肯定是了解不到大公子内宅隐私的,這種事女人們更清楚——大公子很嬌慣自己的姬妾,姬妾被寵壞了便偶爾對下人們提出無理要求。而就算下人們不滿,管家也不可能拿這種小事去騷擾大名大人或是大公子啊。
千鶴嫂子無語地點頭。管家倒是不會因為這種事而扣他們工錢,可如果那位藤壺夫人當真不滿意而拉幾個廚房的人罵一頓或打幾巴掌出氣,他們也沒處說理去。他們當然可以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可問題是,誰能做到說辭職就辭職?每個人都要養家啊。
“沒事的,大家,”她勉強安慰廚房内衆人道,“這種事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頂多就是罵一頓啦……有什麼問題我擔着就好,你們别害怕。”
這千鶴嫂子雖然平時有些嘴碎,卻不失為一個有擔當的好人。桢很喜歡她,可不希望她白白挨罵……再說,桢總有一種感覺,他們應該試着從另外的角度去接近那位大公子,也許會有些收獲也說不定呢。
“額,千鶴嫂子?”桢猶豫着開口道。
千鶴嫂子滿臉官司的模樣:
“小葉子,這種時候可别瞎搗亂啊……多換幾遍水!喂,手别太重了,這就把櫻花都弄碎了回頭可不好洗呀!”
“那個……我就是想問一下,”桢弱弱地舉起一隻手來,“我倒是也會做一種鮮花點心,不知道可不可以拿去湊數……藤壺夫人如果隻是想吃到新鮮的花香味,說不定會喜歡這個……”
她說這話時其實心裡也發虛。别的不說,櫻花香和玫瑰花香差了何止十萬八千裡,那什麼夫人就算胃口不刁也不至于轉口味轉得如此徹底吧?
不過說實在的,她的主要目的其實隻是能和大公子一家子有些合理範圍内的交集而已,至于說到會不會砸了井一老師的家傳秘方招牌……額,反正井一老師不知道對不對?
千鶴嫂子和二廚那女人對了個眼神,桢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
“要麼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