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卡卡西一手章魚燒一手棉花糖,好像敗兵投降一般舉着兩隻手從人群裡重新擠出來,他自己都松了一口氣。先不說大城市的節日氣氛是不是比村子濃厚,光是這個人口數量就讓人承受不住。水門老師那時候的确有委派若幹組忍者(當然也有自發的休假忍者)維持秩序,可那是忍者村,就算是上街的人數衆多,忍者數量更多,才沒有出現什麼踩踏事件。而眼下看看這條街上的情況,可實在是不怎麼樂觀。
不過,在河津市也是有駐紮忍者的。在這種需要維持秩序的時候,當然需要他們出面。可惜的是,由于遊客的基數太大,忍者們貌似不大夠用的樣子呢。
桢還想了想,如果說真的出現了踩踏事故(最好别這樣),他們這些喬裝的忍者該怎麼做?
答案似乎隻有一個——不能出手。
那就祈禱這是一個平安又熱烈的晚上吧!
她拿過了章魚燒。小盒子裡一共四個煎烤得香氣四溢的小丸子,上面還撒了不少海苔粉和木魚花。她分了一半給卡卡西。兩個人交談着邊走邊吃,似乎都沒在意食物的味道怎麼樣。而且,他們談話的内容,可是十分符合他們的身份。
“在大名府裡幹活感覺怎麼樣?會很累嗎?”
“沒有啊,大家都很照顧我的,”桢使勁嚼着嘴裡的一小塊章魚,“我做的玫瑰餅她們都很喜歡呢。”
看人不能看表面,這句話桢也算是深有理解。表面上全身是刺随時準備紮人的茗荷對外像是個炮仗,總是沒事找事,其實對院子裡的小姑娘們都很照顧(盡管也很嚴厲);而那個傳說中紅顔禍水的藤壺夫人不過是個根本沒想興風作浪的病秧子文藝女青年。由于桢離開廚房之後并沒有回去過,她不太能想象得了廚房裡那群女人們會怎麼評價相識不久的自己——估計總離不開“心眼多”、“攀高枝”之類的話吧。
無所謂,反正她在大名府根本待不了多久,就算擋了誰的路也不會太長時間。
夏日祭的活動當然不止包括吃美食這一條,還有很多其他的活動可供選擇,與木葉村裡那些活動也是大同小異,無外乎撈金魚、撈水氣球,還有扔飛镖套圈圈之類的東西。由于這裡普通人居多,忍者沒多少,而負責維持秩序的忍者們都穿着标準忍者服認真工作,不會沒事參加活動。于是在這裡遊樂就沒有忍者和普通人的分場。但是,桢也不敢展示自己的真實實力。在這裡她除了運用感知力,平時就努力忘記自己的忍者身份适應到普通人的身份中來,體術之類的完全扔到腦後。如此導緻她扔飛镖隻紮破了兩個氣球,套圈圈更是一個也沒套中,成績慘不忍睹,得到的獎品也是店主安慰性派發的小手指娃娃。不過桢也不在乎,能和卡卡西在一起做什麼都好……額,當然了,玩過了遊戲之後突然轉身看那張陌生的臉,她總得過一秒鐘才能反應過來,才不會把他當成什麼不相幹的人。
在桢專心扔着手裡那一大把塑料圈時,卡卡西手中那預先買來的雲朵般的棉花糖外層已經在溫暖夜風的吹拂下凝結了一層黃黃的糖殼。他必須不斷地像烤肉一般把棉花糖轉着角度才能不讓那融化的糖掉在地上。一見桢用光了手裡所有的圈圈讪笑着過來,他便把那棉花糖遞到了她嘴邊:
“快吃一口,不然要化掉了。”
于是桢很自然地就着卡卡西的手啃了一口棉花糖,那黏糊糊的糖絲粘在她的嘴唇上,又被風吹得糊在了臉蛋上。她皺着眉頭,一邊伸出舌頭舔嘴唇,一邊用手指試圖刮去那如同蛛絲一般粘在臉上的糖絲。一番忙亂過後,她仰起頭來問道:
“我臉上還有東西嗎?”
夜風溫柔地吹來,拂過桢的額發,她的細眉挑起,黑白分明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在街邊那五顔六色的花燈映襯下,她那本來蒼白的臉頰被覆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濕潤的嘴唇也閃着微光,似乎在發出無聲的邀請……
無論怎樣,卡卡西可不想拒絕這種誘惑。他湊近了些,低下頭來,略微張嘴,一口吻在了她的嘴巴上。他的舌尖挑@逗地滑過她的唇角,舔掉了粘在那裡的碎糖絲。他重新直起腰來,回味着剛才嘗到的一絲甜味,滿意地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有點錯愕,然後有點……恐慌?
桢驚恐地捂住嘴巴道:
“完了完了,你不知道接@吻是要懷@孕的嗎?”
卡卡西:……
卡卡西差點被這句話堵得心肌梗塞。他無語地瞪着扮出一副可憐相的桢,心裡無奈到了極點——
拜托!一個接受了十幾年正規教育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看她那故作無辜的小模樣,還有那狡黠的眼神他就知道,她準是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傻白甜言情小說,就把那裡的台詞拿出來逗弄起他來了!
卡卡西沉默了幾秒鐘,十分具有求知欲地問道:
“……誰告訴你這些的?”
桢:“我哥。”
看!就說她是cosplay玩上瘾了吧!
卡卡西用那隻沒拿着食物的手捂住了臉,又沉默了幾秒種後,他幹笑了一聲,正色道:
“别信這個,你哥騙你的。”
“才不是!”桢一邊信誓旦旦地點頭一邊一本正經道,“我哥讓我小心那些告訴我别信這個的人呢!”
卡卡西:……
如果不是周圍這麼多人看着,如果不是他們身負重要使命,他馬上就想把她按在腿上使勁打屁股!就是……她那屁股看着沒什麼肉,估計也打不了幾巴掌……
徹底無語的卡卡西做了個深呼吸,又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
“你哥……行,回頭等見了面我跟你哥好,好,談,談。”
聽他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就知道,他純粹是想跟她好好談談才對吧。
一見卡卡西的臉色都發青了,桢也怕真把他氣出個好歹來。她自覺這會鬧得也算夠本了,這才重新挽上了卡卡西的胳膊。她笑咪咪地小聲說道:
“好啦好啦,我信你還不行嗎?你看我哥多可憐,家裡沒有錢他連媳婦都娶不上。你不要找他談了好不好?”
一隻手捏住了她的鼻子,稍微用力掐了一下。卡卡西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發出了一個似不屑又似默許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