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髒在打着鼓,腦袋裡依然由于剛才的狂奔轟鳴作響,自己的聲音也不甚穩定。但她依然需要靠插科打诨來讓自己得到更多的時間。乙這一小隊人的追捕已經足夠了,她确定團藏大人不會派出更多的人來讓“木葉二号人物被自己人襲擊”這件事鬧得更大。
榕蘿笑了起來,她很可愛地歪了下腦袋,還沖桢眨了眨眼睛。
“自然是重要人物,”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還是頭一次給人家準備這麼隆重的大禮呢!不過沒關系,他還沒來,這些東西用來迎接你雖然浪費了些,倒也算合适呢……”
榕蘿的意思一清二楚。她正在等待某些被她無比重視的對手,預備了如此之大的陣仗用來對付那人,結果,也許是時間未到或是那人改了主意,桢卻在這時被人追殺到了這裡,于是,這陣仗隻能用來對付一直被榕蘿看不順眼卻又由于團藏大人的偏袒而毫無辦法的桢——嗯,至于那人的姓名嘛……
“什麼?宇智波止水?”桢大聲叫道,同時往自己的右前方踱了兩步又走回兩步,像是在進行劇烈運動之後的整理活動,“榕蘿,我早知道你喜歡人家,可把人家的必經之路上布置得像盤絲洞似的,你這可算是女流氓的行徑啊!!”
無論在何時何地,不管情況有多危急,人類的本性——對男女之事感興趣——總歸是改變不了的。桢的話音未落,在場衆人全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甚至是不自覺地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榕蘿。而榕蘿嘛,這會她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很能說明問題,至于她那表情是“由于被說中心事氣急敗壞”,還是“由于被造謠而大發雷霆”,那就要看大家的思想到底有多混亂了。
然而——這也是在桢意料之中的事——榕蘿雖然被氣得連呼吸都粗重了,卻沒有大聲否認或是指責桢胡亂造謠。這種事就算解釋了也容易被人看成是欲蓋彌彰,更何況榕蘿在“根”裡的人緣也實在不怎麼樣,在場衆人,無論是男是女,根本沒有想要幫她說話的意圖。在幾個深呼吸之後,榕蘿依然眯縫了那一雙細眼瞥着桢,嘴角露出一絲不那麼自然的笑容。不過,看她那咬在一起的白森森的牙齒,所有人都明白這會她恨不得咬死桢了。
“果真是牙尖嘴利,”榕蘿根本不去觸碰剛才桢提出的話題,“但你得知道,靠這個來拖延時間可不夠。”
桢笑眯眯地繼續在原地來回踱步,漫不經心一般說道:
“嗨,這有什麼。俗話說,哪個少女不懷春,你對人家止水有想法,大家都能理解的對不對?這樣吧,我和止水也有點交情,隻要你今天能放我離開,我保證讓他去和三代大人申請和你交往,你再努努力,說不定明年這個時候你就可以考慮你們的孩子叫什麼名了。”
嚴肅緊張的追捕場面瞬間變成了忍校女孩子們之間的鬥嘴。有人在竊笑,榕蘿望向她的目光越發怨毒,乙皺起了眉頭,似乎不敢相信桢這時還有心情說笑話。
榕蘿照例對桢的胡說八道不做任何回應——隻要回應了天知道這群圍觀群衆會說些什麼傳些什麼。她自然不在乎别人怎麼看自己,可問題是,要是讓團藏大人得知她在對暗部,尤其是個宇智波有想法,領導的意見她是絕對需要好好考慮的。
“好好好,你最好别落在我手裡,”榕蘿冷笑道,“不然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不消她說,桢也知道自己要是真被榕蘿抓住,那下場還不如幹脆當場死掉的好。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一個目标努力——
不成功,則成仁。小路既然已經被封死,她就不要走小路了吧。
戰鬥突然開始。
兩個人同時向對方發動了攻擊。氣急敗壞的榕蘿雙手齊出,淬毒的查克拉線一息之間便如蛛絲被蜘蛛噴吐出絲囊一般從不同角度向桢侵襲而去,妄圖封鎖住她的行動。桢的心靈震爆完全不需要結印,速度更快,榕蘿剛來得及讓雙手擡至一半便發出了痛苦不堪的慘叫。乙在稍遠的地方一直持觀望态度,似乎在等待着兩個女孩的對攻結束。他也許是得到了團藏大人的特殊指令,可他帶領的手下人隻知道野原桢要叛逃而必須抓她回去,盡管速度慢了不少,卻還是丢出了不少苦無和飛镖,勉強填補上了榕蘿被攻擊留下的空檔。
一直密切關注着衆人攻擊軌迹的桢一擊得手毫不戀戰,發出那一記攻擊之後的她趁着眼前的榕蘿一時沒辦法集中精神,早就已經把剛從團藏大人手中得到的短刀從背後的雨傘中抽了出來,三兩下便斬斷了榕蘿剛剛在面前布置下的查克拉網。餘力尚存,她倒還來得及用短刀磕飛幾隻苦無,隻讓一支刺在了背包上。這裡離懸崖還有段距離,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那裡,跳崖不是好選擇,可為了逃脫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銳器破空的聲音響過,她沒有歪頭,鬓邊的幾根長發便被一掠而過的飛镖割斷。有了她的查克拉影響,衆人這種投擲武器的準頭會降低很多,并不需要太過在意。懸崖将近,她已經看到了崖邊那突出的石塊和歪脖子樹。這是今天的第二次狂奔了,她的速度和耐力都有所降低,不管怎樣,這種疲于奔命的狀态不會持續太久的,隻需要……
左腳踝感覺有些不聽使喚,桢一邊努力調動着全身的查克拉,一邊忙裡偷閑地低頭掃了一眼。踝骨處有一條綠線出現,這不是傷口,更像是中毒。很明顯,這是榕蘿的毒。
什麼時候的事?
這想法在她腦海中閃現了一下随即消失。當她意識到自己中了毒後,突如其來的疲憊感很快從腳踝處向上蔓延,半截小腿都失去了知覺。越過一塊不算太高的巨石之後,她重重地摔倒在地,連打了幾個滾,手掌被擦破了,就連身上的衣服也磨破了幾道口子。背後傳來輕微的“咔嚓”響聲,桢來不及分辨到底什麼東西被折斷了。懸崖就在眼前,她努力用雙手撐住地面讓自己挺起身來,以一種飛蛾撲火一般的勇氣撲向了崖前那片無暇的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