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是一塊大市場,椎名大人當然是想往裡使把勁的。而對于這樣的交易方,把話說得太明白了便不是什麼好選擇——所以在向木葉求助的時候,椎名大人提的建議隻是“希望能派幾個年紀大些壓得住陣的忍者來”。想想看,尋找失物這種小事沒人會太過在意,火影大人十分可能出動幾個中忍就夠了。所以,在椎名大人的算盤當中,他就打算讓這幾個面相老成的忍者充當他這場婚姻的見證者來體現他與木葉的良好關系,反正在場的别人又不清楚忍者們的身份,隻會覺得這幾位忍者很可能位高權重十分具有象征意義,椎名大人本事不小而已。
但是,但是,誰知道會是卡卡西他們啊???
桢的手腳冰涼,頂着一張陌生人的臉坐在椎名大人身邊。她的心像是要從胸膛裡蹦出來,耳邊的熱血轟轟作響,就連椎名大人那略帶得意的寒暄也無法将其壓過。卡卡西的視線從她的僞裝上一掃而過,令她幾乎窒息。她知道他沒有認出自己來,隻要自己不亂說亂動就不會露餡。于是整個晚宴上,她隻配合着椎名大人闆着臉而已,就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當然也什麼東西都沒有吃。由于有了之前椎名府那些保镖們的檢查,椎名大人對自己的獵物十分放心,這時也隻是覺得接近婚期這孩子越發緊張,再加上見了外人自慚形穢,并沒有特别在意。然而,隻有她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是過來觀禮的木葉忍者。他,是那個即将眼看着自己曾經的愛人嫁給旁人的可憐人……
這一點淡淡的胡思亂想讓她覺得自己十分可笑。但她笑不出來。她隻是機械地坐在桌旁,全身都在一陣一陣地起着雞皮疙瘩。她慶幸自己自然而然的由于緊張而雙手冰冷的事不會讓椎名大人發現什麼破綻。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敢看他,雖然她十分想得知他的近況。晚宴結束後,她沒有耽擱一分鐘,而是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依然很幸運的是,椎名大人似乎對續弦這件事十分重視,從開始到現在從未強迫過她(他)做什麼事。
這還不算完。木葉忍者們是需要在這裡待上幾天直到婚禮結束的。也就是說,桢還需要忍受好幾天明知道卡卡西就在左近卻無法和他親近甚至不能讓他察覺悠真這個人有任何問題的日子。這對她來說不啻最嚴酷的考驗。于是,這些天當中,她基本上沒怎麼踏出房門。椎名大人不以為意,反正悠真本來也對以一個男兒身卻還要“嫁”給他這件事毫無興趣。冷眼他都樂滋滋地挨了,何況僅僅是閉門不出呢。不管如何他也跑不了(不能跑),椎名大人雖然很有分寸地尊重着悠真,卻還是給他綁了道鎖鍊的。
整場婚禮對桢來說就是一出大戲。所有的人,包括椎名大人、府内衆人、外面來的親朋好友全部都是戲台上那些濃妝豔抹的演員。他們咿咿呀呀地唱着自己的唱詞,挨個,或者是一股腦地粉墨登場。椎名大人志得意滿地接受着衆人那些言不由衷的祝福,把他們那些看猴戲一般的好奇目光照單全收。至于桢自己,她雖然是戲台上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卻隻需要像個盛裝華服的漂亮機器人似的冷着臉任人擺弄。那些好奇的、掂量的、鄙夷的目光她收到的更多,她卻根本不在乎。
在禮堂的前排,三位木葉忍者端坐在那裡。他們并不喜歡這裡的氛圍,也不喜歡這個看似熱烈卻處處遊走在道德與法律邊緣的婚禮。他們偶爾會瞅瞅她這個僞裝的當事人,向她遞出一個同情的眼神。然而身份有礙,他們同樣什麼都不能做。
其實她也沒有指望他們做什麼,一切有她就夠了。
婚禮結束之後,木葉忍者就離開了。桢全程沒有擡頭,沒有直視卡卡西轉身離去的場面。她走的這些年,卡卡西瘦了太多。而在椎名府當中有限的會面裡,就算她強忍着不去探查卡卡西的想法,不去感知他的情緒,依然能看得出他眼神當中的冷漠,而這一切,都是與她有關的。
雖然現在已經沒了關系。他們走了,這種巧合到了極點的事又不可能時時發生。随着時間的推移,她對他的影響也總歸會是越來越小。既然已經告了别,就做到最徹底吧。
新婚之夜按規矩講肯定是需要睡在一起再幹點少兒不宜的事的。椎名大人看樣子也已經忍受到了極限,不想再“尊重對方意見”繼續把這件事推遲。而其他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自以為這隻是一段常規當中帶了點離經叛道的婚姻,當然會對他們送出祝福,不過礙于椎名大人的身份一些葷段子就不太敢說出來了。總之,這婚禮進行得相當圓滿,在絕大部分人的心中,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應該也會比較圓滿。
新婚二人被幾名盡職盡責的保镖簇擁着回到了新房裡。保镖們和正經忍者們的工作内容是一樣的,在保護的對象需要進行一些正當行為時,他們也都會保持一個适當的距離以避免疑似偷窺的尴尬。桢對此表示相當滿意,她也不想作案之後再被人追殺。
自以為萬無一失馬上就可以一親芳澤的椎名大人對此毫不知情。悠真雖然表現得木然而緊張,卻也是正常現象。就算是眼下他不适應,對自己的身份也難以接受,但時間久了總會慢慢習慣的。不過,前提是他會保持“老實”,這樣,幾年的安穩日子肯定是能保證的。如果他能學着取悅自己,安穩的時間再長點也是可以的嘛。
于是,在梳洗結束又換上了面料考究的寝衣之後,椎名大人終于迫不及待地把悠真撲在了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