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你們對椎名翼吾了解多少?”
無論怎麼看,這女孩的表現也根本不像是任人宰割的模樣。當然,從這一點來說,很明顯,她可能在過去的日子當中一直是處于一個比較優越的位置上,時常對人發号施令那種。但想想看,自己的上司是這麼一個令人如沐春風的女孩子,總歸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吧。
“大商人,暴發戶,正在努力拓展自己的事業,”相比那女孩骨子裡的溫柔,紅就顯得爽快幹脆了太多。而她同樣沒有什麼面對敵人的自覺。身為隊長,在看到這女孩正在把自己所知的有關于這位疑似死亡的大人物的所有信息說出來,自然是想趕快把問題解決了才是正經;何況這女孩的情緒明顯好轉,她犯不上再去刺激她。“性取向成謎,當然了,既然有了繼承人在,也許這一點除了他的家人旁人無從置喙。”
女孩輕笑了一聲,對木葉忍者掌握的信息十分不以為然的樣子。她的眉眼并未扭曲起來,但大家也能看得出來,她正在努力壓制自己心中的憤怒。
“大商人不假,親手幹掉幾個絆腳石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拓展事業,錢當然是越多越好,管他是不是不義之财;性取向,他愛找男的女的和外人也沒什麼關系,但我不信你們看不出來,悠真明明隻是個孩子而已。有錢又怎麼樣,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隻要了他的命都算是便宜他了。”
看起來這些話已經壓在她心裡太久了,女孩的語速逐漸由慢條斯理變得又快又急。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目光銳利又兇狠,仿佛那個罪大惡極的人還在她面前吊着一口氣一般。紅皺了皺眉頭,卻也沒說出什麼來反駁。倒是旁聽的阿斯瑪沒好氣地輕嗤了一聲。
“他是不是有罪,這我可不知道。我隻知道,犯了罪自然會有法律制裁他,有城主,有大名可以審判他,你跑出來插一杠子算怎麼回事?”
午夜時分,樹林中的光線暗淡,女孩并沒有着急還嘴,而是把本來就細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細細地打量起阿斯瑪來,像是在努力分辨他的長相。幾秒種後,她把目光轉回到看着養眼一些的紅臉上,挑了挑自己的細眉。
“……鳥取市的城主就是椎名翼吾府裡出去的幕僚,他不可能去制裁自己的金主。在這裡,這位椎名大人一手遮天已經很久了。我以為你們木葉忍者出門之前都會做做功課的。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的級别在這裡,這種信息隊長不和你分享也是無奈的選擇吧。”
如果她隻是個見義勇為的路人甲,肯定是了解不到木葉三人小隊的配置。畢竟一路上紅雖然冷冰冰,卻也沒怎麼以隊長自居,隻除了在椎名府内寒暄的一小會表明了身份而已。壞就壞在這女孩以悠真的名義打入了椎名府内部,一切細節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剛才她這一串話簡直就像是一把軟刀子,可算是結結實實地戳到了阿斯瑪的痛處。阿斯瑪那張本來就算不得白皙的臉膛青一陣紅一陣,明顯是被打擊得不輕,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幸虧他一絲理智尚在,被氣瘋了也知道身為忍者不能洩露秘密(何況還是不怎麼光彩的秘密)。再說了,這女孩從頭到尾對他們都表現得毫無攻擊性,除了阿斯瑪自己,任何人看到這個場面總歸會以為是阿斯瑪在故意欺負人呢。
紅的嘴角泛過一絲肉眼可辨的笑意。這一路上阿斯瑪雖然沒有對紅極盡吹捧,也基本不會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紅當然覺得不舒服,但礙于某些衆人皆知的原因外加好歹有隊友情分在,撕破臉是不可能的。不過,盡管她有些樂于看到阿斯瑪吃癟,但阿斯瑪丢臉也就代表着全體木葉忍者丢臉,紅作為隊長可不能隻在一邊看戲。她生硬地幹咳了一聲重新接過了話頭。當然,她的語氣也重了些,不再是剛才那樣輕松了。
“好了好了……額,你叫什麼名字?”
面對阿斯瑪的咄咄緊逼,女孩雖然語氣還算和善但情緒終究是抵觸的,而紅的态度稍微軟和些,她就表現得正常很多了。沉默了兩秒鐘後,女孩低聲道:
“阿彩。”
這是一個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名的名字。但木葉忍者也不是很在乎這個,畢竟忍者出門,假名字簡直就是标配。紅深吸了口氣道:
“阿彩,我想你肯定不會想在這裡多待。你的目的是趕緊脫身,我們的目的是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你說得越快,我們就能越快解決這件事對吧?”
女孩阿彩點着頭表示贊同。
“所以,你潛入椎名府就是為了……懲惡揚善嗎?”紅不太确定地問出了這個詞來。
阿彩搖了搖頭。她的後背靠在樹上,把手臂抱在胸前,擺出一副抗拒的架勢來,可在衆人看來,無論她的态度怎麼強硬,也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長出了一口氣後,她說道:
“那當然不是……好吧,我是來報仇的。椎名翼吾的受害者們當中,有一個是我妹妹。”
“你妹妹?”紅重複道。
“……受害者‘們’?”
這一個是卡卡西。他剛剛稍微安撫了一下阿斯瑪,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表情也不免嚴肅起來。他來到了阿彩面前。而女孩似乎對兩名男性忍者不大感冒,繼續垂着腦袋,用頭頂對着他。
“是。受害者一共有……我調查清楚的就有二十幾個,不知道的隻會更多。”
“這麼多???”
“……”
木葉忍者面面相觑,都有些懷疑這個數字的真實性。到了這個地步,阿彩已經沒有必要再對自己的行為進行隐瞞或是閃爍其詞了。她歎了口氣,将自己的故事說了出來:
阿彩和菜月隻是鄰居罷了,但兩個人從小玩得很好,也以姐妹相稱。兩個人都有些忍者天賦,于是稍微大些的阿彩便被人帶走做了忍者,菜月年紀小,天賦又有點長歪了,就被留了下來。可幾年之後阿彩歸來,見到的就已經是瀕死的菜月了。
“她隻是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一些罷了,所以才沒被忍者看中。但也因為這個,她沒被直接折磨死,留了口氣等到我來。我一直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她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阿彩靜靜地說道,“有她在,我才知道那家夥居然是這麼個人面獸心的……”
小時的玩伴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需要報仇的。阿彩搖身一變,變成了酒店裡跑堂的悠真,通過了椎名府裡堪稱嚴苛的檢查。在那之後的故事也就簡單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