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桢心裡還在為之前照美冥毫不猶豫地在白面前把自己擋在身後的行為感到略微不安,然而一聽到照美冥的話,她難免用驚恐的目光瞅着朋友,照美冥“嘿嘿”笑了笑,湊到桢耳邊說道:
“在水影大人面前多露臉對你有好處,如果實在難受的話,我也可以把你封印起來的。”
“……不去不行嗎?”
“去吧去吧,你就當這是個請求還不行嗎?”
桢沉默着,幾秒鐘過後,她沖着朋友勉強笑了笑:
“那……走吧。”
……
……
……
四代水影枸橘矢倉身高甚至不及桢,比她還矮了半頭。他天生一副娃娃臉,看着就是個十歲上下的問題兒童。這小子……不,這老小子長相清秀,眼睛很大,鼻子小巧,臉上雖然有一道從左眼延伸到下巴的傷疤,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美貌。他穿了一身翠綠色忍者裝,頭發稍微有點長,是那種橘子皮發了黴的灰綠色,霧忍标志被他縫在了腰間——這一身裝扮難免讓桢想起了某個熱愛體術、熱愛競技的親密隊友。然而阿凱的性格與眼前這家夥可算是截然不同。她就算是做夢也不可能把他們倆搞混。在辦公室裡,桢曾經和矢倉打過幾個照面,也遠遠地見過矢倉持武器和衆長老一同出門的場面——矢倉用的是一把比他的身體還要長出不少的棍棒狀武器,一端帶鈎,另一端卻帶花……桢想了很久,也不清楚這玩意到底有什麼作用。她同樣感知過,那東西也不像鬼鲛的鲛肌似的自帶生命力。最終她隻能告訴自己,也許在戰場上這東西才能發揮作用,現在猜測實在沒啥大用。
而矢倉的體内,便存在着那個令人聞之色變的尾獸——三尾了。這可是經過“根”和她自己雙重确認過的。“根”的消息來源是各個戰鬥、霧忍口述(包括俘虜),而桢呢,作為打入敵人内部的高級特務,雖然她能感覺到三尾的冰冷查克拉,卻還沒有機會親眼見到水影和尾獸共同戰鬥的場面呢。
但她依然和那尾獸有一些暗中的交流來着。
“四代大人,剛才我和阿彩在村子裡遇到了冰遁忍者白并追蹤他而去,又在村外遇到了桃地再不斬。”照美冥那一向帶着些許魅惑的聲音在碰到了頂頭上司也顯得嚴肅了許多,“阿彩擒獲了白,但再不斬暫時逃脫,我們相信他肯定會偷偷潛入村子來救白的。所以,您的安保也需要加強,畢竟他有過前科,說不定他會再次做出不切實際的嘗試。還請您務必考慮這一點。”
水影辦公室中照例也是一張巨大的辦公桌,五短身材的四代水影坐在特意提升了高度的椅子裡,活像是個偷摸跑到爺爺辦公室裡來搗亂的孫子。不過天知道,這位“孫子”也都已經有了孫子。他澄澈的目光閃爍,從照美冥身上移動到了桢身上。壓力襲來,桢隻能硬着頭皮抗住。
“原來是他,”矢倉的聲音也是尚未變聲的少年嗓音,“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還要潛入村子,也許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吧……”
照美冥看了桢一眼,桢做了個深呼吸,把手伸到身後,捏住自己背上的肉。
“四代大人,我之前聽到再不斬對白說‘不受主人控制的工具是沒用的’,白的能力的确十分難得,算是件好用的工具,所以,我同意阿冥的意見,他很可能會過來營救白。”
這些話聽上去就幹巴巴的毫無營養,更何況還隻是附和着照美冥的意見,根本沒有任何其他個人見解。面對這種情況,領導們的注意力肯定隻會集中到首先提出看法那人身上,而對附和意見的人,基本就是個“還行”的态度,不會怎麼重視。照美冥瞄了一眼矢倉的眼色,危險地悄悄回過頭來使勁瞪桢,桢抿着嘴巴扭開腦袋,不去接觸照美冥的目光。室内的沉默持續了一會。
然而,在桢的心裡,卻已經與某人做了不少交流。
“呵呵……欲擒故縱的手段,”冰冷低沉的聲音響起,卻也隻是在桢的腦海裡,“不得不說,雖然常規,卻管用。”
“……我沒辦法,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如果成功了的話,我能報仇,你也能獲得自由。這算是個雙赢的局面。”
“三年了……三年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因為和矢倉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想保住他?你想獲得自由,這才是确定的。”
“你又怎麼知道,怎麼确定?”
“三尾,我可不隻和你一隻尾獸打過交道……所以,别在這一點上質疑我。興許我改了主意,那你就再被囚禁幾十年好了。不過,對你們這些囚犯來說,恐怕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吧。”
沒錯,和桢一句一句打着太極的家夥,正是矢倉肚子裡那隻尾獸。
三尾,三尾,這正是當初被瘋狂的霧忍們封印在凜體内的那隻尾獸。玖辛奈曾經說過,尾獸們都是囚犯,而人柱力都是獄卒。想來,雖然這三尾看似很聽矢倉的話,但一旦有機會的話,它也會迫不及待地逃脫的吧?
尾獸沒了,人柱力就會死。囚犯會在意獄卒死不死嗎?
那當然,對囚犯來說,獄卒可是死得越早越好。
“你們兩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話要說呢?”桢在現實當中聽到了矢倉的聲音。她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