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剛才以為您……您還好吧?”
同伴如果被幻術所困,要麼是用外來查克拉打斷,要麼制造痛感來打斷。鑒于他們所面對的是名聲在外的宇智波鼬,桢打算來個雙重手段來解救被困在幻術中的水影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就算是水影本人暗地裡犯嘀咕,但由于她并沒有表現出什麼心虛來,而是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見解,這也算是給自己“解套”了。
宇智波鼬一擊之後并沒有停下來觀察水影的反應,而是跟随着前方的鬼鲛和十藏瘋狂逃竄。剛剛被這幻術大師攻擊過的水影和桢卻是被延遲了至少兩秒鐘。對高級忍者來說,哪怕隻是一秒鐘也足夠他們跑出戰圈,更何況是宇智波鼬這種人。矢倉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始重新加速,試圖跟上“曉”們的腳步。
他們需要加快速度,至少是她,需要加快速度,不然等霧忍那群人攆上來的話,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便會溜走。她需要做些什麼來讓水影和鼬他們直接開片,而不是像這樣一前一後跑個沒完沒了。時間拖得越久,對她就越沒有好處。
該怎麼辦……
“藤田長老……他們,怎麼還……沒上來?”
桢嘟囔了一句。她跑得太快了,喘得也太厲害,這句話連着氣聲,就連她自己都幾乎聽不清楚。但水影自然不是一般人。而且,桢基本上也摸得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已經走了的人,就放任他們自由也沒什麼;丢臉的話,丢一次也沒什麼;但是,總不能讓霧忍村就這麼接二連三地丢臉吧?所以,今天這場追趕,至少也要留下那三人中的一人才行,這樣才多少能給霧忍村一些交代!
水影又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他吩咐了一句“離我遠點”便沒有再理會桢,而是動作很大地做了個深呼吸。陡然間,一股雄渾的冰冷查克拉便在矢倉的小腹間爆發出來,引得正在謹慎減速的桢不受控制地發出一聲慘叫,差點被前方路上一段枯枝絆倒——常規來講,正常人的體内如果突然出現強度如此之高的查克拉,免不了要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但對于人柱力來說,這隻能算是最低等的考驗。那查克拉隻在一息之間便充斥了矢倉全身,使得他整個人也瞬間變了一個樣。矢倉的身體上似乎燃燒着黑紅色的查克拉火焰,火焰如同火山噴發後的岩漿一般來回流淌着,又像是太陽表面的日冕那樣在他的體表噴射并下落,遮蓋了他的小男孩形象。這原本活潑開朗的水影一息之間便變成了一隻查克拉野獸。那目空一切的氣勢從他的全身釋放出來,壓得桢隻能搖搖欲墜地停下腳步,不敢再前進一步。
不,這當然不是說桢内心對水影的憎惡被吓跑了,而是……眼前的場景實在像極了百獸之王的獅子在一隻小貓面前發威了!這種上位者對獵物的那種天然壓制簡直是沒法抵抗的!
這應該就是人柱力與尾獸的完美融合了吧?當年的玖辛奈,是不是也能做到這一步?
正當桢頭暈目眩地胡思亂想着,那完全體的人柱力再不耽擱,雙足發力,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如一顆剛出膛的炮彈一樣射向了“曉”們,并遠遠地落在了三人前方,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桢面前留下的隻有一個被他踩踏出來的直徑有兩三米的土壤都已經被壓實了的深坑,以及由于速度太快留下的刺耳音爆。鬼鲛和十藏的高大身軀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一般被查克拉風暴吹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然而,隻有鼬的單薄身體還堅強地留在那人柱力面前。
桢自然是什麼忙也幫不上。她忍着胃裡的翻騰和腦子的暈眩,拼命瞪大雙眼,并且把自己的感知力激發到極緻,來觀察着前方發生的一切。她知道,剛才那好心提醒了她的尾獸這會肯定沒空再來管她。她所需要做的,首先是保證自身的存活,然後便是趕在霧忍們到來之前配合着“曉”們把水影捏死……
擁有着萬花筒寫輪眼的小鼬可是連他們族裡那麼多高手都一招幹掉了,這還是發生在好幾年前的事!而以小鼬的勤勉,她恐怕木葉,乃至五大國中都無人能及。所以,她并不怎麼擔心他的人身安全,他至少不會輸!眼下的情況,她還是擔心自己比較好。因為就在她全神貫注地看着眼前那查克拉野獸與小鼬對峙時,那戰圈之外的鬼鲛已經攜着風雷之聲向她逼近過來。
“來來來,鼬先生打得過瘾,我也不想閑着,”鬼鲛那黑色綠豆眼狡黠地沖她眨了眨,像是絲毫不介意水影本人就是她帶過來的一樣。他說話的聲音并沒因為桢是他的故人而刻意壓低,但由于言語中沒帶出什麼秘密,也就不必擔心會被人聽到,“你這小東西看樣子還有點本事,就讓我來削上一削吧!”
如果今天這件事完不成——比如水影放他們三個跑了,桢沒抓到幹掉他的機會什麼的,在那之後她當然還是需要返回霧忍,繼續無望地等待下次那沒影的機會。所以,鬼鲛在水影已經被小鼬纏住,而霧忍們随時可能趕上來的間隙對她有分寸地下手,也算是有迹可循地在幫她。尤其是,“曉”們也是要臉的,既然鬼鲛已經挑選了她當對手,那個十藏自然就不能再幫鬼鲛幹點什麼,頂多去給戰況十分不明朗的鼬助助威——嗯,他果然這麼做了。還算不錯。
另一種可能性就是,鬼鲛認為她帶水影過來阻截他們的行為是另一種背叛,她這種人現在簡直就算得上是三姓家奴,完全喪失了人格那種,就應該物理意義上的一刀兩斷才對。不過,她從前也不是沒和鬼鲛打過。即便赢不了,跑總是沒問題的吧……再說,她的最終目的肯定是幹掉水影,這可和鬼鲛他們的初衷(從水影手裡跑掉)不算怎麼沖突呢。
于是,當那把飽含生命力的大刀解開了刀身上纏滿的繃帶,隐約帶着些“叽叽嘎嘎”的笑聲向她當頭砍來,她在避開鲛肌吸取查克拉的範圍同時,甚至還有點閑心多看了它一眼。這玩意像鬼鲛一樣是深藍色,刀身上布滿了倒刺,活像一條沒有拟餌的醜陋鮟鱇魚。她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醜死了,這破刀。”
上次和鬼鲛對戰,她還沒來得及等他解開刀上的繃帶就憋屈地被小鼬放倒了。這次可不一樣。那有生命的大刀顯然是聽到了她的吐槽,十分不滿地“叽叽”叫了兩聲,露出了刀頭上一張巨大到能咬斷她半個身子的大嘴。鬼鲛一愣,繼而哈哈大笑。
“你可算是把我的鲛肌惹惱了,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