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序沒躲。

甚至連頭發都不蹭偏移一分。

以至于後來兩人在一起之後，宋時序還在不斷的回味那個雨夜。

為什麼在祁肆靠過來的時候，他不但沒躲，甚至帶了一種不易察覺的激動和心悸。

他的嘴唇離宋時序的臉就差一厘米，兩人的距離近到，甚至能數清宋時序睫毛的根數。

就連臉上的小絨毛和眼睫的翹度也一覽無餘。

無論是初見還是現在，宋時序的樣貌永遠能驚豔他。

隻是現在更多了幾分心疼。

祁肆沒敢吻上去。

面前這人是他的珍寶，是他的可望不可即，他隻希望宋時序好。

“你當時怕不怕？”

他眼角泛紅，阖了阖眼，忍住酸澀感的嗓音帶着輕顫。

“忘記了。”

宋時序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不起啊。”

祁肆額前的幾根碎發因為雨水的浸染，毫無生氣地垂在額頭上。

他瘋狂搖頭，倔強又脆弱，哽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隻是緊緊抓着宋時序的手。

宋時序拉他起來。

“這個閣樓是藍老師的，所以隻有一些必須的生活物品，沒有換洗衣物。”

兩人進了房間，宋時序趕忙燒了壺熱水，給祁肆遞去一條幹淨的毛巾。

“你要不穿我的衣服吧？”

祁肆孤零零地站在門口。

回想起自己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還跟宋時序夾槍帶棒的，不由得有點懊惱。

“我穿你的你穿什麼？”

“我裡面穿着一件半袖，不礙事。”

祁肆拒絕了，隻是坐在課桌前，乖乖啜吸着宋時序遞給他的一杯熱水。

他一句話都沒說，用那雙明媚朗逸的大眼睛深情地看着宋時序在房間忙活。

宋時序不愧是從小就開始幹家務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用簡易的廚房煮好了一鍋姜湯，找來了幾片感冒藥。

“你一直看我幹什麼？”

“你好看。”

祁肆的語氣很軟很軟，溫柔的眸光在暖黃色燈光的照射下，深情地能滴出水來。

宋時序咽了口唾沫。

“……你快回一下消息，大家都在找你。”

祁肆點了點頭，但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宋時序。

宋時序已經把家裡能幹的活全幹完了，隻能尴尬地撥弄着課桌上的粉筆。

樓房的暖氣還沒通，寬敞的空間隻有他和祁肆兩人。

但不知是不是宋時序的錯覺，他隻覺得房間的溫度越來越高，熱得他有點上臉，心髒更是不安分地亂跳。

他快步走過去打開了窗戶。

“宋時序。”

祁肆的呼喚仿佛有什麼神奇的吸引力。

“怎麼了？”

“幫我擦擦好嗎，我夠不到。”

祁肆半趴在課桌上。

明明大長腿無處安放，卻仍然笑得很乖，像是一個等待老師注意到的好學生。

暧昧似乎也順着這些對話流入空氣中，肆無忌憚地發酵着。

宋時序把窗戶開得更大了，但心中的燥熱卻絲毫沒有緩解。

祁肆的臂膀練得很結實，一眼看過去，就會被其好看的肌肉線條晃花眼。

他乖巧地仰着頭，已經脫下了自己濕透的衣服，頗有種任君處置的感覺。

宋時序眼眸低垂着，好看的睫毛覆蓋其上，輕輕擦拭着他身上的水漬。

手中的毛巾四處點火，空間中的暧昧氣息更盛。

宋時序應該是鬼迷心竅了。

拿着毛巾的右手突然一滑，整個手掌全貼到了祁肆的皮膚上。

兩人的眼神瞬間撞上，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祁肆喉嚨幹澀，率先解圍。

“謝謝宋老師，我先去洗個澡。”

還沒等宋時序回複，祁肆就瘋了一樣沖進浴室，生怕對方看出什麼端倪。

祁肆一走，宋時序感覺面前的空間豁然開朗，也終于從那該死的火爐中脫離了出來。

他胡亂呼吸了幾口，才堪堪壓下心頭的慌亂。

宋時序明天還要上班，隻能在祁肆洗澡的時候處理一下積壓的工作。

今晚的宋時序似乎格外沒有耐心。

他皺着眉頭，修長的手指在狹小的手機屏幕上編輯着word文檔，不是點錯光标位置，就是手滑撤銷。

直到祁肆的呼喚傳來——

“宋老師，可以給我一條幹淨的浴巾嗎？”

祁肆赤裸着上身扒在浴室門口，隻探出了一個濕漉漉的腦袋，笑眯眯地問道。

宋時序從椅子上起身，趕忙找了條浴巾給他送過去。

祁肆頑劣一笑，語氣暧昧極了。

“謝謝我們小宋老師。”

他拿過浴巾時還不小心碰到了宋時序的指尖。

長得生人勿近，但指尖卻熱得很。

宋時序轉身回去，背對着浴室，坐在課桌前跟WPS鬥智鬥勇。

半晌，浴室的門“啪嗒”一聲響了。

他蜷縮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指，操作界面的速度明顯滿了幾分。

“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