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序失聯了。
當祁肆第八次打不通宋時序的電話的時候,他意識到了這悲劇的一點。
“哎你幹嘛去,下節還有課!”
趁着課間休息,張弛抓緊時間開了把遊戲打得正起勁,卻看見了拿着書包要溜走的祁肆。
“來不及解釋了,我去宋時序家裡看一眼。”祁肆手上收拾東西,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盯着講台上的老師,在他低頭喝水那刻,瞅準時機從後門溜了。
“拿下節課萬一簽到怎麼辦啊?!”張弛回過頭着急地用氣聲喊道。
“我賭他不簽到!”祁肆丢下這句,早就跑沒影了。
張弛呆滞地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金鏟鏟界面沉默了……
我的兄弟,你才是真正的賭徒。
樓下,祁肆蹲在路邊又一次撥通了宋時序的電話,不出意外手機裡還是響起了那句冰冷的機械女音——
“對不起,您撥叫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對不……”
祁肆煩躁地按斷了電話,自從那天宋時序拒絕了祁肆一起吃飯的請求後,已經快整整一天沒有接他的電話了,發過去的消息也全部石沉大海。
他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看了看宋時序的話微信步數,這人應該沒亂跑,那為什麼會失聯呢?
祁肆不禁往上翻兩人的聊天記錄,喃喃道:“我也沒說錯什麼話惹他生氣啊……”
屋子裡一片狼藉,四處全是打鬥的痕迹。所有的窗子全被宋時序鎖上了,窗簾也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破破爛爛地挂着,把陰沉的天空好不容易透進來的幾束光撕得粉碎,房間裡彌漫着一股潮濕腐爛的味道。
宋婉随意地散落着頭發,呆滞地坐在沙發上。她的發絲幹燥枯卷,随着她粗重的呼吸一下下地在空中飄揚,讓這間本就沒什麼光的房間顯得更加死氣沉沉。
“嗙——”
鐵盆砸在玻璃桌上的聲音尖銳刺耳,把宋婉暫時從自己的世界拉了回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饅頭和兩包五毛錢的榨菜。
宋婉狠踢了一腳茶幾腿,整個茶幾摩擦着地闆後退了幾厘米,那聲音直叫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裝着饅頭的鐵盆也從上面滑了下來。
她滿眼恨意地擡起頭,罵罵咧咧道:“你在喂狗嗎?”
宋時序很禮貌地沒有點頭,而是以一種十分不屑的表情俯視了她一眼。
“愛吃不吃。”
“啊啊啊!”
宋婉尖叫着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腳就把地上的饅頭踩了個粉碎,這是她這短短一天多來,第無數次崩潰了。
她張牙舞爪地朝宋時序撲了上來,活像一隻搏鬥的大蜘蛛,“你媽的宋時序,讓老娘出去!”
宋時序懶得跟她費口舌,一把就把人摔在了沙發上,頭也不回地往房間走。
“席彥聯系不到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宋婉得意地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聲,宋時序果然停下了腳步。
她還在繼續放狠話,“宋時序,你以為困住我就能挽回這一切嗎?哈哈哈哈哈!你做夢!這些年我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宋時序動了,他沒有回嘴沒有争吵更沒有回避,而是慢條斯理地打開了窗戶。宋婉被這行為迷惑到了,一時間啞言。
下一秒,她就被抓着脖子讓宋時序拎了過去按在了窗戶上。宋家在五樓,宋婉半個身子都懸空在外面,吓得嗷嗷叫,宋時序還在不停地把她往出推。
“我是挽回不了,但是可以讓你先死。”宋時序惡狠狠地放話,手臂還在往外使力。
“宋時序你敢!啊啊啊快放開我!”宋婉三分之二都已經被推出去了,隻有一條手臂和半截小腿還卡在裡面,魂都要吓沒了。
路過的行人被宋婉的叫聲吸引了,宋時序不想真在這家裡見了血,這才一把将她拉了回來。
“我警告你,不要再動什麼歪心思 尤其是對祁家姐弟。”宋時序把宋婉像一個破娃娃一樣甩在了地上,皮膚摩擦地闆,疼得她眼淚汪汪。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瞪着宋時序,臉上滿是陰鸷的算計,不知道在憋什麼壞點子。
宋時序肆無忌憚地回視他,直到兩人的對視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時序?宋時序!你在家嗎,我很擔心你!”
入戶門被拍得框框作響,他一下就聽出了那是祁肆的聲音。
宋婉剛才還軟綿綿地趴在地上,一聽有人來再配合上宋時序耐人尋味的表情,瞬間明白了一切。
“宋時序,快放他進來啊,小朋友總該見見長輩啊……”宋婉笑得陰險,滿臉都是看宋時序笑話的意味。
“我沒事。”宋時序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半張臉。
祁肆急得跺腳,生怕他出什麼意外,這麼多天了總算看到了宋時序的臉。疲憊的眼眸,新長的胡茬,他從來沒見過宋時序如此潦草的樣子。
“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祁肆喜悅過後轉而泛起了一股巨大的難過和憤怒。
他們不是在一起了嗎,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沒有為什麼,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