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出院手續,蔺宵在住院部晃了一圈,估摸着父子倆吃好早飯了,再回去。
“臉怎麼這麼白?燒還沒退麼?”
注意到那張煞白的臉,蔺宵轉頭要去叫護士。
“沒事!不用了!”
沈庭章趕忙叫住人,輕輕呼一口氣,鎮定下來,“燒已經退了,回家休息會兒就好。”
“真的?”
他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好,唇上都沒什麼血色。
察覺到落過來的目光,沈庭章抿了下唇,點頭:“當然是真的。”
僵持一陣。
見他執意出院,蔺宵也隻好作罷。
回去的路上,兩人各揣心事,誰也沒多說話,沈小滿看氣氛不對,跟着閉上小嘴。
到家後,蔺宵将昨晚買的日用品和一些抗風寒感冒的藥給他們,就打算離開。
沈庭章留他,“就快中午了,不介意的話,在這邊吃飯吧。”
“好……”蔺宵無奈話音一轉,“雖然我很想這樣應下,可惜還有點事。”
昨晚連闖了幾個紅燈,交警隊正找他呢。
沈庭章早上聽小滿說了這件事,“我跟你去解釋,他們一定會理解的。”
“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皺着眉真不好看,蔺宵暗歎一聲,收起那點壞心眼兒,寬慰:“放心吧,昨晚我就跟他們解釋過了,今天隻是去取消罰單,順便聽他們唠叨幾句。好了,别站在風口了,回去吧。”
手一揚,大步走遠。
—
交警隊和派出所連一塊兒,蔺宵走出辦事大廳,拐個彎去了隔壁。
進門就跟一個步履匆匆的警員撞上。
“哦!蔺宵!我正找你呢。”警員看起來六十多歲,頭發全白,手裡抱一個标配的保溫杯,“聽說你昨兒個連闖了六個紅燈,咋的,想把同裡改成你的私人賽車場?”
“我倒是想,可以麼。”
“你敢!”
老警員往他背上杵兩拳,“走,跟我說道說道怎麼回事?”
進了辦公室,關上門。
蔺宵往他椅子上懶洋洋一靠,順手捏起果盤裡兩粒薄荷糖,“邢隊,少磕點糖,一大把年紀也不怕牙掉了。”
“管我之前,先管好你自己。”邢明業不緊不慢嗦口茶,蓋上蓋子。
等半天,也不見他開口,戰術性咳一聲,“最近還好吧。”
“嗯,還行。”
“工作也還順心吧。”
“托您的福,掃黃隊一周來查一次。”
“……”
屋裡漸漸靜下來。
眼看客套話客套不下去了,邢明業果斷甩鍋:“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幹嘛繞這麼一大圈。”蔺宵不接受,并把鍋扔了回去。
“……”
甩鍋不行,邢明業又開始耍賴:“就不能讓讓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家麼。”
“老人家?誰家老人抓偷拍犯追三條街啊?”
“……”
好好的光榮事迹,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刺耳。
邢明業徹底敗下陣:“好了好了,是我不對。那請問蔺老大,最近情況怎麼樣?”
哄孩子似的。
蔺宵輕哼一聲撇開頭,粗聲粗氣:“餘志強那邊還是老樣子,守着那一畝三分地,白鳳……明面上想拉攏我,實際嘛,你最好派人盯着點,這騷狐狸指不定什麼時候給你捅個婁子。”
“他們都沒跟什麼人接觸吧?”
“接沒接觸,也不會讓我知道啊。”蔺宵擺擺手:“行了,彙報結束,走了。”
“嗯。哎!”邢明業又叫住他,“另外兩個不提,你最近,情況有點不對啊。不是向來不插手拳場的事麼?這次還是為了個普通人。”
“沒辦法,拳場求到我這兒,做個順水人情罷了。不過——”蔺宵緩緩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笑:“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拳場不必多說,那個拳擊手,也隻是個外地來的遊客,和他連面都沒見過。
排除這兩種可能……
蔺宵肯定:“我身邊有卧底。”
邢明業一怔。
“行啊,邢隊長,卧底都插.我身邊了。”
“先說好,可不是我。”邢明業忙為自己開脫,“何況,我這不是告訴你了麼。”
“呵。那我謝謝你噢。”
蔺宵擡腳往門口走。
身後忍不住老話重談:“當年你要是去讀警校就好了。”
明明都考上了。
“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勞您費心。”
……不費心也費這麼多年了。
邢明業恨鐵不成鋼,搖頭又問:“聽說你最近迷上了一個男人?”
“邢隊最近聽說的事真不少。”
“呵呵。”刑明業尴尬笑笑,好奇:“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
臨近中午,辦公室門被人敲響。
“老邢,關什麼門啊?走,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