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穿過高挺的鼻梁…
那人冷豔的眉眼勾魂攝魄,在煙霧裡時隐時現。
聞寒州安靜下來,和記憶裡的煙霧一起慢慢苦澀。
人稱“孤寡嫡母”的洛淵猛然擡眼,警惕道:“孩子靜悄悄!一定在作妖!”
手裡動作不停,一邊利落的收拾好幾人的東西,一邊推着幾個讓人不省心的隊員。
還得抽出一張笑臉跟穆棱笑着商量:“我一會開車帶着他們去接新隊員,穆管理員放心,我肯定把隊長和新隊員都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穆棱欣慰的看着吵吵鬧鬧離開的幾個人,半晌感歎:“真是不一樣啊,這氣度。”
“就是這個角色轉換的有點太快了。是不是應該先當新媳婦,遇見惡毒婆婆,然後再統管全家啊。”
穆棱回憶自己看過的電視劇,吧嗒吧嗒嘴:“可惜,本來想組個cp,結果整出個老媽,希望這個進化者能拿下我們聞大隊長啊…”
然後扭着小腰回去看第三十遍知不口知不口應是綠不肥紅挺瘦。
*
經曆過風雨,已經習慣看不見彩虹。顔至雪坐到輪椅上放空。
身前是開門後扭曲蠕動着想吃他的感染者,天花闆上挂着的完全感染體靜靜看着顔至雪。
他的寬肩窄腰包裹在病号服裡,風鈴叮叮當當,噬淵體一口一個,白色汁液撒的滿地都是,蟲子的頭掉在地上蠕動。
好胃口,愛爆漿。
顔至雪等着噬淵體吃的開心後,慢慢推着輪椅出病房。
走廊裡密密麻麻的感染者被清掃機器裡的戰鬥機——噬淵體一一清掃幹淨。
對于噬淵體來說,都是雞肉味的嘎嘣脆,香的不行。
團子們開開心心的縮在顔至雪左手裡,一個手指頭一個團子,安排的非常合理。
當然,團子們擁有一身顔色得顔至雪喜歡的毛毛,總有撒嬌打滾的餘地。
栖身之地自然也不止這一個。偶爾能在顔至雪心情好的時候,能一大堆團在顔至雪胸前的衣服裡。
熱乎乎的,毛茸茸的,時不時“吱吱”哼哼唧唧叫一聲,這樣做會引來顔至雪心情很好的給叫喚的團子崽揉揉毛。
“可惜媽媽醒來了之後不能住他腦袋裡了。”
“噓,小點聲。”
我能聽見,啊…算了,自己的異化種團子崽,傻點又能怎樣呢?
顔至雪因為五個崽實在乖巧。手感,顔色又得他心意,已經決定認下幾個可憐沒媽的孩子。
還在試圖教會五個團子正确的稱呼:“以後不要叫我媽媽,叫我哥哥,來— —,哥— —哥— —”
有的團子從自己分配到的手指尖上冒出來,有的團子從顔至雪胸前的衣領冒頭,
都齊刷刷張大嘴,毛毛擋不住嘴巴了,于是痛痛快快的露出紅紅的嗓子眼:“哥— —媽— —”
“哥媽!”
“算了算了…叫哥媽也行…不叫媽媽就行…”
“沒文化,真可怕啊...再長大一圈,就送你們上學吧~”
成年後自/殺/式學習的顔至雪自顧自吐槽上沒文化的五個崽子。心裡暗暗盤算什麼時候給團子崽們報個好學校。
雖然身處末世天災,但該有的亞洲小孩經典噩夢式的童年一刻也不能少。
五個崽後背一陣惡寒,緊張的豎起毛毛,蓬松的炸成一個個圓潤飽滿的大團子,四處滴溜滴溜着豆豆眼觀察着,生怕哪裡竄出來一個滿嘴獠牙的大怪物吞食掉自己和香香軟軟可憐弱小的媽媽。
哥媽顔至雪嘴角微微翹起:“開局天降五個團子,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啊...”
…
福祿醫院周圍十公裡已經全部淪陷進異化域。
藍摩爾福蝶的始祖母體正緩緩張開她妖異的翅膀,周圍感染區域裡起起伏伏呼吸着的繭即将孵化出幼蟲,新一輪感染已經降臨。
另一邊,黑袍子站在船頭上往海裡看,微風吹過他的帽子,露出一部分面容,冰藍的眼眸,白色的睫毛在風裡微顫。
明明顯著的特征很多,但任誰見過他一眼後,再回憶起來卻是一片模糊不清。
顔今塵伸手把帽子戴回去,手上的漆黑幹癟已經悄悄爬到手肘,預示着生命力的流逝。
“走吧,小家夥醒了,也不枉你們天天催我出發,他居然醒的比我想象的要早,不過沒關系,那個容器已經踏上旅途了。”
出乎意料的沙啞嗓音,帶着獨特煙熏的味道。
四個小小的毛球從船帆上滑下來,啪啪落在顔今塵帽子上。
毛球們看起來不太聰明,半天才結結巴巴出聲,也就三個字:“船,小,矮!”
顔今塵也懶得抓他們:“别挑,沒讓你們跟我遊泳過去已經是我富裕的一種表現了。”
“船,小,矮!”
“啧…”
“船,小,矮!”
“要那麼高大寬敞的船幹什麼,小船有哪不好嗎?”顔今塵在原地繞着自己不到兩米長的小船360度轉了一圈,依舊滿意:“多好,還是人工的呢。”
“哦,不,是球工。”
…
視線拉遠,茫茫的大海上有個小小的點,四個小球伸出觸手瘋狗一樣猛劃槳,觸手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眼睛,怪掉san值的。
顔今塵穿着黑袍子悠悠坐在小船上,時不時抽這些苦工兩鞭子。
他沙啞的聲音遠遠飄過來:“既定的命運啊…專為你而生的戰鬥機器,或許能逆轉呢…”
“我都已經把你的計劃打亂掉,那就按我的安排,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