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忘不了分手那天,顔至雪難得主動約他,聞寒州收到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從訓練場跑回屋裡洗澡,刮了胡子,換了衣服,還騷包的偷用洛淵的男士水乳,噴了付涯涯新買的限量版香水。
結果一見面對方挑剔的猶如看見拱自家孩子的大公豬,一臉不滿意。他還眼巴巴挺起自己天天練日日練的胸肌,因為顔至雪曾經在床榻上輕輕吻過、誇過它,聞寒州踏馬的進異化域都裡外裡穿三層防護,生怕擦破一點。
然後顔至雪看見他的倒三角眉頭皺的死緊,氣笑了般上下刻薄打量,丢下一句:“你太燒了,大師說我五行怕火。”
就這麼幹脆利落斬斷二人幾個月的恩愛情侶羁絆。
臨走還狠狠剜他一眼。仿佛他是什麼勾引良家少年的不良鬼火黃毛。
聞寒州猶如秋後螞蚱,有氣無力的蹦蹦跶跶,感覺自己壽命将盡,回到基地大睡三天,誰來敲門都會迎來聞大隊長奮力一擊— —“啷當”扔枕頭。
再醒來時這個薄情寡義始亂終棄的大美人甚至已經把對接的卧底隊友都換了一輪。
聞寒州手握從穆棱管理員辦公室搶出來的名單,三天!!!
三天顔至雪就換了四個對接員。聞寒州心裡一邊慶幸對方沒有找到能替代自己的對接員,一邊酸澀對方玩弄自己的感情。
從一開始就不平等的這段感情,自己随叫随到。對方勾勾手指,自己就巴巴上去擋刀。對方接下A+異化域收集樣本任務,連媚眼都沒抛一個,自己就火速飛到隊伍裡,任勞任怨。
聞寒州越想越生氣,但手上的方向盤和一直挺着的胸肌都沒敢放松,眼珠子死盯後座的兩個路人甲隊友和顔至雪。
就在剛剛,
噬淵體卷着顔至雪從廢墟裡努力拱出來,碎瓦斷磚和長長短短的鋼筋水泥闆被拱起一個小包。
也是得虧顔至雪怪物一樣硬度的頭骨夠鐵,顔至雪不但毫發無損的鑽出來,還能讓噬淵體扒拉出自己剛認的五個弟孩。
沒錯,哥媽對上弟孩,高智男媽媽對上沒文化團子崽。
陽光正好,灑在穿着病号服瘦弱白皙的顔至雪和他五個漏一點毛毛,其他部分被埋在磚頭下的崽,以及張牙舞爪向周圍扔坑底的磚頭扒拉解救幾人的勞模噬淵體身上。
一切都是這樣和諧,直到某個陰沉的男人忽然闖進他的視線,陰森森的盯着他看。
陰森到活像自己搶了對方老婆,活脫脫一個綠帽老公的形象。生動形象。
顔至雪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你好?能幫我一下嗎?”
噬淵體勤勤懇懇的吭哧吭哧幹活,高級異化種的優勢這時候就顯示出來了。
普通異化者和進化者根本不知道周圍有高級異化種的存在,不僅看不見對方狂魔亂舞的舌頭,還不知道硫酸級别的口涎正以顔至雪為核心,呈圓弧狀向周圍肆意揮灑。
聞寒州影子裡歇息的厄瑞波斯“?”的被高級異化種猖狂的聲波喚醒,好奇的從影子裡鑽出去,大片大片濃稠的陰影好像聚集了世界上所有的惡意,越逼近越感到驚悚的寒涼之意。
噬淵體還在咔咔扔磚頭,顔至雪躺着的地方被它挖出一個圓形的坑,顔至雪在坑底,聞寒州在坑邊。
聞寒州呆呆的看着顔至雪帶着灰土的臉蛋,面上風平浪靜,心裡山洪決堤。
顔至雪:“你好?你好???”
過往幾年,聞寒州曾幻想過無數次兩人重逢的情景,或許對方仍舊高傲冷淡,清冷如高嶺梅花,身邊追求者依舊前呼後擁,他卻出淤泥而不染。
遇見自己時會不帶情緒的看一眼,然後下一秒無波無瀾的離開。
或許對方已經遇見了第二個跟自己一樣合口味的愛侶,兩人你侬我侬情深義重,再見已經相忘于江湖。
獨獨不是這樣,不是眼前這個瘦弱如貓崽,虛弱的躺在廢墟底,如凋落的山茶花,靜靜等待自己腐爛的顔至雪。
聞寒州整個人都苦澀起來,他應該按照自己準備三年的刻薄話語,去諷刺,去嘲笑,去報複。
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感情可比千金,随意玩弄要付出代價。要對方後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原諒。
他應該輕/佻的擡起對方的下巴,就像當年對方刻薄打量自己那樣貶低對方完美如天神的臉。
讓他後悔,讓他自卑,讓他嘗嘗自己這幾年輾轉反側在床/榻閉眼就是兩人幾月露/水/情/緣/點點滴滴的滋味。
聞寒州看不到噬淵體的努力,在對方“庫吃庫吃— —”扔磚扔瓦的聲音伴奏裡反複掙紮,到底是趁機落井下石,讓顔至雪後悔招惹自己。
還是…
上前撿起這個被摘下的高嶺之花,藏到房間裡天荒地老,愛到彼此白頭。
手/腕/腳/腕/緊緊交纏,讓他跑不了逃不掉,隻能哭/着一遍遍忏悔當初抛棄自己的罪孽,用淚用水用白 /zhuo,哭着chuan/着接受自己的體 ye,接住自己的懲/fa,含住所有的呻/yin。
對,就該這樣,早就該這樣,循序漸進的感情不适合聞寒州,異化者ye/性的本性沒有規則束縛,蠢/蠢/欲/動。
聞寒州想通了一樣,金色的眸子深沉起來,說服自己這樣的懲/罰最能讓顔至雪還清冤/孽。
顔至雪:“嗨?能幫助嗎?你是聾啞人嗎?我不會手語啊...”
下一秒,噬淵體被厄瑞波斯狠狠纏住,幾乎要從舌根處徹底扼斷。
噬淵體吃痛的無聲尖叫,一口尖牙猛的咬下去,厄瑞波斯流動的陰影身軀毫無變化,甚至還更躍躍欲試的往噬淵體嗓子眼裡探尋。
噬淵體舌尖上卷着的磚塊因為吃痛被扔了出去,精準砸在一邊偷懶躲着的餘林,付涯涯二人組身上。
付涯涯:“!”
餘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