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太小,顔至雪聽不清楚,索性就不再關注,轉而玩自己的團子崽。
四個崽在手裡被揉捏搓扁嗷嗷叫喚,還有一個縮回大拇指裡喊完餓之後再也沒出過聲。
“吃完就睡,不是好習慣。”
改天得給灰團子改改這破毛病。
整個社區的樓宇密密麻麻,猶如蟲子堆砌好的巢穴,一眼看不見盡頭,都黑壓壓的高聳入雲。
大小相同,排列整齊的窗口黑漆漆的,看不見屋裡的格局,總給人一種毛毛的被窺伺的感覺。
仿佛下一秒就會沖出一隻或一群白花花軟綿綿的白色蟲子,順着褲腿鑽上去,冰涼涼貼着皮肉然後開始啃食,直到隻剩下空蕩蕩的皮囊,一點骨頭渣都沒有。
白色的一号樓門口,小葉紫檀躺椅在陽光下低調奢華的慢悠悠的搖。上面躺着的女人美美曬着太陽,看起來也不太像活人,她舔舔自己鮮紅的嘴:“又來租客了。”
“租房子租房子,年輕住進來,老了也不走,蝸居在小房子…”女房東哼着歌起身。
“各位打算租哪個地段的房子啊,福祿壽社區都是我的産業,我可是一個非常親和的房東呢~你們真是好運氣~遇見我~”
女房東本來叽叽喳喳的嬌笑吵鬧着,忽然看見幾人身上薄薄的一塊小鐵牌,臉色一變:“你們是來租廉租房的?”
聞寒州帶頭,五個人齊齊點頭。
女房東臉色扭曲一瞬,又恢複親和,隻是親和的皮囊看起來比一開始猙獰許多。
“好啊~我們前幾天剛剛開放廉租房樓層~”女房東保持着微笑:“不過…”
“為了保證咱們社區和諧,我這個房東必須要了解廉租房租客的工作,違法亂紀殺人放火的我們可不敢要~”
“雖然我最是親和,但是我也得為其他租客負責不是?”
聞寒州理解的嗯了一聲,大大方方說出自己面闆上的身份:“我是社區新來的換水工,搬來這住工作也方便,想租一号樓303合租房。”
付涯涯:“我是全職畫師,租…咳…租哪都行…”付涯涯聲音逐漸小起來,自己嘀嘀咕咕:“幹嘛呀,連租哪都不告訴…”
洛淵頂着一張高知分子的臉:“我是助眠主播,雖然粉絲不是很多,但是職業素養讓我堅持晝夜颠倒。合租一号樓601室就可以。”
女房東看向餘林,示意下一個該他了。然而,沒等餘林開口,女房東就被不知道哪來的風吹着一塊柳絮鑽進鼻孔。她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鼻頭紅紅。
餘林習慣性躲開,又往牆角鑽了鑽,聲音細細小小的,但手上指甲吱吱幾聲就扣下來一片水泥粉末:“我是廚師,旁邊前幾年的小館就是我開的,去年倒閉了,現在我傍晚出去擺攤。合租一号樓601。”
女房東目光灼灼,顔至雪無言以對。
饒是臉皮厚如古樹版顔至雪,也有丁點不好意思。
畢竟他一直以為是這個異化域/不/正/經,看了别人的身份後,突覺是他不/正/經/,就他一個的身份是口口網站的se/qing主播啊…
顔至雪:“咳…那個…”
噬淵體張牙舞爪的跟厄瑞波斯戰鬥,聞寒州敏銳的聞到不尋常的氣息,四個人一個房東,五道目光齊刷刷看着顔至雪。
處于目光中心的顔至雪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扭捏的不像顔至雪本人,而且...
聞寒州啧了一聲,驚奇的想:怎麼感覺顔至雪臉上有漫畫裡代表害羞表情的粉色斜杠呢?
百年難見,千年奇觀。聞大隊長啧啧稱奇,默默唾棄自己的bian/tai程度又加深了。
隻單純的以為是自己bian/tai,殊不知,顔至雪隻是在思考什麼身份能既不太羞恥,又能過女房東這一關。
對方明顯對廉租房租客态度一般,加上自己身份不正經這一buff,顔至雪感覺自己如實說了拿下女房東開局首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于看見粉紅斜杠那個,确實是純純bian/tai。
一時間場面安靜下來,噬淵體“嗖— —”的一下給自己乖乖希了個漂亮蝴蝶結,一般它鬧騰的時候寄生者忽然安靜下來,基本就是忍無可忍想打它了,與其被啪啪啪一頓毒打,不如自己先乖乖打蝴蝶結賣萌。
蠢笨如噬淵體,尚且在多年的苦難遭遇裡找到屬于自己的存活方案,甚至已經形成刻闆印象。
厄瑞波斯順着顔至雪的腿部線條滑上去,想跟噬淵體進行終極異化種之間的戰鬥。
聞寒州沉着眼眸,眼底黑漆漆的,厄瑞波斯寄生的時間太長,以至于對方強烈的情感也能讓聞寒州品嘗到一二。
而如今,聞寒州感覺厄瑞波斯在劇烈的興奮,止不住的興奮。
聞寒州強行把厄瑞波斯召喚回來,厄瑞波斯不滿的在聞寒州的脊柱上左右擺動,在聞寒州皮膚底下鼓/起幾/根/高高的長條瘤子一樣的痕迹。
顔至雪終于想到一個比較不yellow,能讓女房東姐姐不宰他,也能在小綠jj文學城放出來不被鎖的職業:“我是全職作者,寫社會主義兄弟情的那種。想租一号樓303合租室。”
女房東本來因為對方不回答職業而興/奮/突/出的眼球咕噜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喉嚨處傳來不滿的細碎聲音。
女房東眼睛轉了一圈,嘴上笑着,自己小聲詛咒着:“可惡的樓…早晚有一天把你也變成我的…我才是規則呵呵呵呵…”
“想必你們這些人裡為了我的留言而來的人也不會少...那隻可惡的老鼠,居然敢死在我的樓裡,還感染了我的租客們...”
“她的屍塊藏匿在廉租房樓層某幾個房間裡,每天每個人可以打開三扇門,門後面可能是她的屍塊,也可能是之前租客遺落的物品...”女房東嬌笑着。
聞寒州:“沒有其他東西嗎?就隻有這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