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競皺眉,“想多了,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
“不是嗎?哎呦,走眼了。”羅姨幹笑了兩聲,“我想着你們非要住一屋,加上你不是個差錢的主兒……不好意思帥哥,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嚴競走了幾步,又退回去,“要是我說我跟他是,你就不覺得奇怪?”
羅姨“嗐”了一聲,“我在這兒什麼沒見過。男男、女女、男女,其實都是一個樣兒,感情不标性别的。”
她這話聽着似乎有道理,嚴競卻不贊同:“沒标,但有門檻。我不是同性戀。”
“你不是,那你喜歡他嗎?”
“當然不。”
“不喜歡,住店的時候那麼緊張他?”羅姨單手撐着下巴,壓低聲音道,“為什麼還請我去找那個老頭把你的表買回來,然後讓我告訴他,你的手表一直在我這裡當押金?”
嚴競瞧着旅館老闆精明的臉,眸色發沉,“這說明不了什麼,手表的事兒自有我的考慮,你隻管照做。”
“别擔心,我不打探客人的秘密。”羅姨說,“不過感情可不是能守得住的秘密。”
回房間的路上,羅姨的話不停在嚴競耳邊打轉。
話題扯到喜歡與否上,令他意識到這兩日自己身上的不正常似乎都與這個有關,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推動着他關心孟斯故,在意孟斯故,甚至,喜歡孟斯故。
力量不似來自已然消失的K.E,而是打從心底冒出,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多年練就的自動防禦意識及時提醒嚴競,不能由着它在心内肆意生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嚴競回到房間叩響衛生間的門,決定把新毛巾給孟斯故以後,再跑一趟樓下,花錢讓老闆盡快購來一瓶相對應的清熱藥物。
*
孟斯故沒有開門。
“孟斯故?”嚴競多敲了兩下,“毛巾拿來了,開門。”
孟斯故這才悶聲回答:“你,你放外面就行,我不要了。”
剛才還堅持要新毛巾,這會兒不要了,嚴競有種不妙的預感,“沒出什麼事兒吧?”
衛生間内傳出打開花灑後的流水聲,孟斯故的聲音在其中夾雜,聽上去充滿掩飾:“沒有,就是不需要了。我先洗,洗完,再說吧。”
嚴競确信孟斯故出了問題,隻是他也分不清究竟是人在裡面摔了,不想麻煩他,還是止疼片的副作用出現了。
衛生間的門不難開,純靠一個轉扭擰動。思忖幾秒,他拿來一枚硬币放在卡槽裡,帶動着用力一扭,從外面強行打開了門。
剛踏入衛生間,嚴競就微微出神。
透過花灑的水,他看見孟斯故正靠着牆縮着,某個地方有了反應,看上去可憐而性-感。
見他進來,孟斯故忙用那隻套着塑料袋的手擋住自己,言語中的委屈憋差點兒忍不住:“你怎麼進來了?!”
嚴競把毛巾放在洗手台上,“送毛巾。”
“謝謝,你可以出去了。”
嚴競伸手關了花灑,衛生間内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下方那個關不嚴實的水龍頭還在“滴答滴答”地滴水到桶裡。
嚴競問:“又覺着渾身都熱了?”
孟斯故呼吸有點兒不穩,知道瞞不住,他點了下頭。
“跟昨晚一樣?”
“對,一樣。”孟斯故給自己想了個可能性,“應該是白天吸入的香薰精油還沒全代謝幹淨,有的精油在身體裡可以待幾小時到十幾小時……”
眼前背書的小瘸子有點兒可愛,聲音輕輕,卻蓋過了嚴競腦中的其他複雜思緒。
嚴競忽然不想理會所謂的防禦意識,感覺順其自然也未嘗不可。他回身關上門,對孟斯故說:“既然跟昨天晚上一樣,要不要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