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學後，我和老三收集了不少他威脅恐吓學生進行猥亵，故意散播謠言侵害你的名譽，以權謀私篡改他人課題論文占為己有，還有他私下開設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把他送進去了。”
“……”那混蛋私下這麼多勾當呢？還真是藝多不壓身。
“文憑是行走社會的敲門磚，害你沒畢業，沒能從事自己熱愛的職業，我……一直很懊悔，當時隻顧着保全自己，沒有站在你身邊為你發聲。”
秦司霁看他低頭要哭出來的模樣，歎氣，緩緩道，“在那種情況下保護自己沒有錯。”
他知道老大心胸豁達，說不計較了便是真的，可自己内心狹隘，明知過度的解釋就像狡辯着掙脫過錯，他仍開了口，“其實我，小學的時候一直受排擠，班主任帶頭霸淩我，我很怕再度陷入那境地，我看起來自信滿懷，實則内心極度自卑，以為在軟弱外包裹一層看似堅硬的殼，自己便強大了。但發生這件事後才發現，長大後的我和小學時的我沒什麼不同，甚至更可悲，因為我錯誤的選擇隐匿在對我而言無關緊要的人群裡，放棄了唯一交心的朋友。”
人高馬大的，居然跟他哭鼻子，又好笑又可憐，秦司霁走近拍拍比自己小兩歲的傅一宇，“行了，讓阿姨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我能理解你，以後咱倆還是好朋友，我還當你老大。”
“你說的啊，”傅一宇也覺得自己丢臉，他也不想這麼愛哭，但情緒頂上來就控制不住，慘兮兮抹着眼角，“你别明天又不認賬了。”
“不能，指定認賬。”
傅一宇傻笑，想起什麼似的，“那你還想見李賀生麼？再不見他都該出來了。”
秦司霁眉心微蹙思考了會兒，下決心肯定道，“見，我要當面問他為什麼要對我做那種事。”
“嗯，那我陪你去。”
“你當然得去，我不知道在哪兒。”
“哈哈，也是。”
心結開解，兩人暢談忘乎時間，還是姬塵音上來叫他倆才知道飯已經好了。
一邊下樓還一邊說，到吃完飯都沒閑着，傅一宇媽媽都震驚，從沒見過兒子能和别人聊的這麼開心。
時間一晃就該睡覺了。
他媽媽打掃出樓上兩間卧室讓他們休息。姬塵音想和老大睡，明天就走了但還想跟老大聊賽服的細節；傅一宇也想跟老大睡，他恨不得一宿把三四年的話全補上；戴秋铖很不滿意姬塵音選擇老大，闆着臭臉看傅一宇，他沒選；秦司霁則表示想自己睡，因為他睡覺時讨厭有動靜，房間裡不能有一點光，身邊有人會嚴重幹擾他的休息，會讓他很不爽。
但實際畢竟不能讓他獨占一屋，讓三個大小夥子擠另外一張床，回想求學同宿舍時大家的睡像，秦司霁堅持選擇了姬塵音。
留下失望的傅一宇和更加不滿地瞪着傅一宇的戴秋铖。
他最後掙紮，“你讓老六跟老大睡，他倆晚上還得交流小網站心得呢，你太純潔，你不合适。”
姬塵音沒聽懂，“什麼是小網站？”
傅一宇急了，“我靠老三！你别毀我啊你！雖然我确實攢了好幾個網址了，那我也沒不着調到在老大被窩裡分享那玩意！”
“噗，”秦司霁笑容逐漸變态，攬着傅一宇肩膀，“诶我也有幾個好的，一會兒發你啊？”
傅一宇兩眼放光，“诶？行啊，交流交流。我跟你說，除你之外我都沒法跟别人聊這個，可把我憋壞了。”
姬塵音好奇寶寶眨眼追問，“啥呀啥呀，我能看嘛？”
戴秋铖無語了，雖然他也想看，但是他的人設不允許表露出來，拉住姬塵音，“你知道是啥啊你就看，離他倆遠點，忒猥瑣。”
傅一宇可知道戴秋铖是假正經，當初在宿舍他跟老大半夜常開「十八禁知識科普講壇」，某人可沒少聽。他跟老大在宿舍觀摩口味刁鑽的愛情動作大戲并高談闊論的時候，戴秋铖一邊罵他倆變态一邊偷瞄。既然戴秋铖先拆台，就别怪他無義了，“你少裝，你少看了？你要不知道這些咋會知道我跟老大說啥呢？”
戴秋铖振振有詞，“我是被你倆帶跑偏的！”
“咋的，我們倆含辛茹苦把你培養出來，你還倒打一耙？”傅一宇叉腰硬氣，“沒我倆，你将來娶媳婦上炕都費勁，我們這是為人類發展做貢獻！”
姬塵音這下終于聽懂了，卻不是戴秋铖想象力那般青澀腼腆，張口直球把那三個老油條給問懵了，“诶你們喜歡看啥樣的？我喜歡女仆裝。”
“……”秦司霁笑容慈善不回，因為他愛看的都是超級重口，偏字母向的。
“……”戴秋铖啞口無言表情碎裂，沒因為他清楚姬塵音的取向，想象了一下男人扮女仆的畫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傅一宇沒想那麼深，短暫反應之後指着戴秋铖爆料，“這家夥喜歡帶劇情的，畫面還得小清新，都拍這種内容了還非得演的跟真情侶一樣，還對男演員的顔值有過高的要求。”
姬塵音哈哈直笑。
戴秋铖急了，“老六你等着！你等回北京了！”
“咋的你還能吃了我啊！你來啊來啊～”
……
打鬧過後，最終秦司霁妥協，和傅一宇同睡，讓姬塵音和戴秋铖睡一屋。
戴秋铖偷瞄姬塵音的小動作太明顯，傅一宇和秦司霁都瞧出來了。
關上燈倆人小聲分析，“老三這是看上了？”
傅一宇雙手枕在腦後目視殘留微弱光亮的燈罩，“是吧，我看他挺上心的。”
“……嗯。”
“可長得再好看，再小清新，也是個男的啊。”傅一宇不理解隻跟異性交往過的人怎麼說彎就彎了。
秦司霁比傅一宇還直男，他更不能理解，男人跟男人怎麼能在一起呢？沉默半晌沒有接話，“睡吧。”
“哦。”
另一屋，姬塵音仔細洗漱完回房間，戴秋铖已經換好傅一宇的大T恤大褲衩躺下，他穿着大，姬塵音肩窄腰細，下擺完全遮蓋住大腿根，跟條短裙似得，兩條修長白皙的腿在戴秋铖眼前晃來晃去，喉嚨癢癢的。姬塵音扭頭打算問他關燈不的時候發現他兩眼直勾勾盯着自己，“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戴秋铖眯眼警戒危險，“你怎麼不穿褲子？”
“褲腰太松了，還很大，睡覺會不舒服。”
“……哦。”戴秋铖不自然地轉移視線。
姬塵音關上燈，借着窗外街燈透進來的光摸索進被窩，“嘶……好涼啊。”
“我這個暖和了。”
“啊……”跟他說這個幹嘛？姬塵音沒理解，就沒接話。
戴秋铖偷偷抿嘴，如果開口讓姬塵音進自己被窩暖暖是不是太奇怪了？話說他怎會産生這種念頭？
這時，姬塵音整理頭發側身朝裡，正心虛的戴秋铖吓一跳，“你别想對我做奇怪的事情啊。”
“？”姬塵音隻是習慣往這邊躺，心想這個人自戀過頭了吧，而且這語氣，聽着就像在期待自己對他做些什麼一樣，他不爽，“我對你沒興趣。”說完非常用力地轉過身去背對着戴秋铖睡了。
“……”
聽着身邊的人呼吸逐漸平緩，戴秋铖失眠了。
真的沒興趣？
自己挺好的啊，怎麼沒興趣呢？
他看不上姬塵音很正常，但憑什麼姬塵音看不上他？
他不比上次小龍蝦館碰上的那個滿臉痤瘡的劈腿男優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