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眼皮一動,居高臨下的看着林律。
男生仰着臉,白色的燈光灑在他的側臉,面部線條流暢,帶着一抹張揚,可是說話的語調卻是帶着濃濃的慵懶,眼角的淚痣為他增添多了一抹說不出的柔和。
顧硯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對于這種騷擾,他冷淡地回擊:“喜歡?那你可以斷骨增高。”
話完,他沒有絲毫猶豫,轉過身,繼續着手上的動作,留給了林律一個的背影。
林律:“………”
這人嘴巴好毒,是塊硬骨頭。
————
顧硯顯然不是一個話多自來熟的人,他擦幹頭發,坐在桌前,打開電腦。
林律這會兒也想起來自己的五位數單子還沒有畫,他趕緊戴着耳機把單子線稿畫出來,洗澡,收拾東西,上了床。
黑暗的房間,空調噴灑着冷氣,給炎熱的夏天夜裡增添絲絲的涼意。
而對面床下的桌面還發着點點光芒,林律迷迷糊糊擡頭掃了一眼,
透過簾子,隐隐約約能看到一個模糊挺直的背影,像一尊坐姿端正的雕塑。
林律思緒開始亂飛。
政法系出了名的好學生。
對于自己怎麼未來和這個人在一起的夢。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說句實話,他那條腿是真長啊。
筆直,線條感很強,和工筆人物畫裡的線條有的一筆。
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感覺………
迷迷糊糊中,林律一覺睡到天亮。
今天周一,還有特别痛苦的早八。
周一第一節課大課是選修課,林律記得有人在學校表白牆上說那個老師特别變态,不僅會記缺席,還會記遲到。
林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下了床。
對面位置空蕩蕩的,沒有人影,顧硯人已經不見了。
桌面上的手機發出刺耳鈴聲。
林律回神,摁掉鬧鐘,急匆匆走到陽台洗漱。
緊趕慢趕,林律開着小電動,終于在上課鈴聲打響前一分鐘提着包子和豆漿走進了階梯教室。
早八的課室,昏昏欲睡的腦袋,不修邊幅的頭發,夾着一股論七八糟的早餐味道。
林律視線在教室上環顧了一圈,發現階梯後排居然還有位置,水課,後排位置像極品珍珠一樣難求。
怕被人搶走,林律趕忙跑過去,将手上的書扔到桌面:“兄弟……”
話還沒有說完,林律的話就硬生生斷掉,因為旁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顧硯。
他戴着一雙金絲邊眼鏡,眉目清明銳利,坐姿端正,修長的雙手放在桌面手提電腦鍵盤上,在困意沉沉的教室裡顯得格外顯眼。
林律動作停頓了下,壓了壓自己翹起來的頭發,瞬間把自己變成斯文乖巧的學弟:“顧學長,你旁邊有人嗎?我可以坐這裡嗎?”
聽到聲音,顧硯指尖微頓,側眼,看是林律,片刻收回視線,繼續着手上的動作:“沒人。”
林律長腿一跨,坐了上去,裝模作樣翻開書,掏出手機邊玩早餐。
片刻之後,老師也來了。
這一節課選修課,搶課的時候看有兩個學分林律就直接給搶了,壓根沒有看清楚課程到底是什麼,學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才發現是個金融課,老師是國家著名的金融大拿,雖然說校外想要上他課的人無數,但林律覺得此時此刻他像是在聽天書,昏昏欲睡。
顧硯卻聽得聚精會神,修長的手指放在速鼠标上,筆記本電腦屏幕圖片随着老師的講課變動。
林律掃了眼,是股票走勢圖,正好對上講台上老師講課的内容。
“學長,你看的懂嗎?”林律壓低聲音打開話匣子。
顧硯目視前方,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可以。”
林律“………”這天就是這麼的聊死的。
林律硬着頭皮又把天給聊活了;“學長,你怎麼突然想要學金融這一門。”
林律挺好奇的,心想,顧硯一個法學高材生,怎麼會跑學金融。
“缺錢,缺學分,炒股賺錢,上課加學分。”顧硯語調沒有平穩,沒用太大的波瀾起伏。
林律:“……”
這天又聊死了,無趣。
老師在講天書,旁邊顧硯又不是個水課能聊天的搭子
林律頓感無趣,撐着下巴,百無聊賴望向窗外的景色。
顧硯按了下鼠标,叉掉圖片,視線不經意挪動了下,落到林律的身上。
男生撐着下巴,露出半邊側臉,一搓不聽話的頭發翹起來,鼻梁英挺,茂密的睫毛微垂,眼角那一顆紅痣在偏白的皮膚上異常顯眼。
顧硯指尖微頓,視線停在上面。
突然,“零零零”下課鈴聲響起,昏昏欲身的同學紛紛擡起頭,男生也應聲而動,緩緩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