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律側了側身體，想要繞過去。

“林律。”顧硯卻主動開口。

這是這幾天顧硯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林律驚愕擡頭。

目光正好對上，顧硯那雙黑沉沉看不到底的眼睛。

顧硯盯着林律，薄唇輕啟：“林律，你沒有必要那麼大張旗鼓說你不喜歡我這件事，你放一百個心，我沒有那麼下賤會繼續糾纏你。”

“學長，我不是，我隻是……”林律動動嘴唇語氣有些急切，可是話還沒有說到一半就卡殼了。

顧目光落到他臉上，男生一臉急切，黑色的頭發耷拉下來，整個人像是失去的光明，沒有一點精神。

聽着林律沒有說過出來的話，顧硯目光沉了幾分，像是在等待一個期待答案地問道：“隻是什麼？”

這一句把林律問住了，隻是什麼，他也很茫然。

良久，最後通通化成了一句話：“對不起。”

顧硯眼神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對不起，林律，你除了一句對不起還會不會說其他的話。”

顧硯的話像一把冷箭直直插入林律的心髒。

林律低下頭，感覺呼吸困難，心髒密密麻麻地疼着。

顧硯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林律。

兩人都沒有在繼續出聲，空氣仿佛進入了停滞。

突然，林律口袋裡手機響了起來，打破這沉默的場面。

林律擡眼了顧硯一眼，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備注，是和他還算比較熟悉大四師姐，林律轉過身，邊走邊按下了接聽鍵盤：

“周師姐”

“林律，我之前買了幾尺的絹布，還沒有用完，畢設完成了，畢業我東西多，也拿不回去，你要不要，要的話現在過來拿，不要的話我在二手群便宜出了。”

“要，謝謝學姐，我現在拿。”挂了電話。

剛回宿舍沒幾分鐘，林律匆匆忙忙，又走了出去。

顧硯盯着林律匆忙的背影，眼神陰沉沉。

———

周五的專業課結束，國畫畫室。

紀念坐在釣魚椅上，翹着二郎腿，低着頭，指尖放在屏幕上，熟練滑動着方向操作鍵，直到被殺，屏幕暗了一個度，他才擡起頭來，看着對面低着頭，拿着毛筆在給畫上色的林律，開口問。

：“小林子，今天超市有打折，吃完飯要不要去看看有沒有要買的。”

林律停下手上動作，擡頭，一雙黑眼圈在他的臉上異常紮眼，他啞着聲音問：“什麼？你再說一遍，剛剛我沒注意聽。”

見狀，紀念沉思了幾秒，放在手機：“你最近很不對。”

和林律生活了一年多，紀念對林律的性子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林律的性格就是沒心沒肺，沒心肝。

之前，他被緬北詐騙騙了辛辛苦苦接單一個學期賺的幾萬塊。

他也隻是罵罵咧咧詛咒了人家祖宗十八代幾個星期而已，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要死不活，好像要世界末日活不下去一樣，精神頹靡。

林律轉過頭繼續着手上的動作，語氣異常平靜地反問：“我有什麼不對。”

紀念盯着林律，想要在上面找到破綻：“就是不對，非常的不對，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黑眼圈，淩亂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都沒有精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失戀被人劈腿戴綠帽了呢。。”

對于紀念這句罵人的話，林律隻是淡淡的瞥了紀念兩眼，情緒很淡：“你想多了，都沒有戀，哪裡來的失戀和綠帽。”

紀念眨眨雙眼，更不對勁了，要是以前，他敢這樣說，林律不罵兩句，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還像現在這樣解釋一下。

紀念盯着林律看了幾秒，思考了幾秒，覺得問不出什麼話了，便換了個話題，想起他來找林律的目的：“對了，周末有個局，出去泡溫泉玩，爬山，你要不要一起。”

“方鳴女朋友帶了幾個姐妹一起，美院籃球隊你認識的幾個人也在。”

林律指尖微頓，想了想，道：“去。”

他想出去散散心，讓自己調整一下情緒，想把顧硯這個人擠出腦子。

讓腦子知道知道誰是主人，别有事沒事就蹦出顧硯的臉，讓他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