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律鬧了一會兒，方鳴正打算松開手，突然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他條件反射的轉過頭。

然後看到了顧硯那一張看不清情緒的臉，冰涼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手上，如果目光有實質，他的手已經斷了。

方鳴松開手，撓撓頭發：“那什麼，老林，你們繼續吃，我想起來了，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再見。”

話完，方鳴一溜煙兒的跑了，跑得比兔子還要快，紀念見方鳴一走，也急忙道：“我也還有點事情，小林子，你和顧學長慢慢吃，我先走了。”

林律：“………”

林律看了看身後的顧硯，他不明白。

顧硯是什麼妖魔鬼怪嗎？一個兩個都那麼怕他。

“學長，打完電話了？”林律将最後一口包子吞進肚子裡面，然後把放到桌面的食物殘渣用紙巾擦到餐盤裡。

顧硯很順手伸手接過林律手上的餐盤：“嗯。”

兩個人肩并肩走着，顧硯步履沉穩，語氣平靜的說了那麼一兩句：“你和方鳴關系是不是很好？”

林律正在想事情，聽到那麼一句，他沒有什麼防備：“挺好的啊，大一下學期細分專業的時候和他同一個畫室，也經常一起打籃球，大一我們也是同班同學，經常一起玩，關系還可以。。”

他和方鳴的關系僅次于紀念，畢竟大一的時候都一起貸款做對方脫單的牛馬好兄弟

當然，最後一句，林律可不敢說出來。

走到食物殘渣回收處，顧硯慢條斯理的将垃圾倒到垃圾桶裡，語調低沉：“那你們關系看起來還真的挺好。”

林律側眼看了眼顧硯，總覺得他話裡面有話，但是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還行吧，他人有時候挺好，有時候又很賤，你看剛剛還鎖我喉，我脖子都被他弄的疼了。”

說着，林律還把扯爛扯衣領，露出還沒有消退的紅色脖子。

顧硯掃了一眼林律白裡透着紅的脖子，輕輕歎了口氣：“嗯。”

算了。

這個人腦子真的比他想得還要笨，再問下去，他準要把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交代出來了。

———

下午活動結束之後，幾個人的兩天一夜的遊玩活動也正是結束。

紀念和體育生還要出去玩，方鳴和女朋友也打算多住一晚，其他同學有事情已經提前回去了。

林律隻能跟着顧硯一起了，顧硯收拾好東西，來到林律的方面。

顧硯背着黑色的雙肩包，抱手姿态閑散的倚靠在門框，目光微垂看着還在收拾東西的林律。

林律今天穿得是質地很好的休閑褲。

彎腰的動作讓他臀部線條更加流暢渾圓。

側腰随着下垂的寬松衣擺若隐若現。

顧硯喉結滾動，幽黑的目光藏着一抹火。

林律拿的東西不是很多，兩三分鐘就收拾完成了。

林律背好黑色雙肩包：“可以了。”

顧硯視線一斂：“好，走吧。”

—

車上。

下午的五點多，天邊的雲霞挂在天邊，将整個世界染上一層淡淡的橘色。

林律按下車窗，帶着熱意的風吹進來，他的視線不動聲色轉向駕駛位的顧硯身上。

從他現在的這個角度，能看見顧硯線條流暢的半邊側臉。

窗外的橘色光打在他的臉上，輪廓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方向盤上，坐姿端正，目視前方，像一尊優雅神秘又讓人窺探的神秘完美雕塑

窗外的景物飛馳而過，和他融合在一起，那麼近又那麼遠，遙不可及。

林律撇開眼，揉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總覺得這世界很魔幻，明明昨天他和顧硯還是見面都不願意多說一句“仇人”。

現在他們突然就在一起了，坐在顧硯的副駕駛上。

變化太快，他把握不住，也很不習慣。

前面是紅燈，顧硯把車子穩穩的停了下來，見林律有些不在狀态，開口問：“怎麼了。”

林律望着窗外的景色，無意識道：“感覺不真實。”

顧硯問：“什麼感覺不真實。”

林律側着臉，喃喃道：“就是感覺現在的情況，明明昨天我們兩個還互相陰陽怪氣來着，現在那麼快就發展成這樣，你說是不是太不真實。”

顧硯目光沉了沉，沒有出聲，前方的綠燈亮起，他穩穩地啟動車子。

林律瞥了一眼在認真開車的顧硯，瞥瞥嘴。

這個人一句話都不說算怎麼回事。

下去爬了幾個小時的山，有點累。

林律想要打一會兒瞌睡，卻看見顧硯調轉車頭，找了一個路邊的車位，穩穩将車停了下來：“怎麼停車了？”

顧硯慢條斯理将安全帶打開，側身，薄唇輕啟：“把頭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