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林律似乎不太相信顧硯的說辭，戳了下碗裡的飯。

他去訂一套鄭重一點的西裝吧。

合身一點的。

也不知道要多少錢。

至少這樣看起來正經一點。”

林律暗暗地想。

————

下午，學校的咖啡廳裡，冷成從門縫裡灌進。

顧硯和季曉靜面對面坐在咖啡廳的一個角落裡。

季曉靜拿起咖啡，抿了口，語氣淡淡：“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顧硯毫不避諱：“這個學期在一起的。”

像是想起了什麼，季曉靜眉頭微微皺了下，歎了口氣：“是因為我和你爸的婚姻，所以讓你想找一個男孩子。”

“媽，和你們無關，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才和他在一起。”顧硯打斷了季曉靜的話。

季曉靜輕輕歎了口氣：“你是知道媽媽的，對于你感情的事情，我不會過多幹涉，外公外婆那邊你自己去搞定，你爸爸和你爺爺，特别是你爸爸，他不會輕易接受你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的。”

“他們不同意，那又有什麼關系。”顧硯問。

他的感情不需要任何人認同和同意。

季曉靜很明顯不認同顧硯的說話：“小硯，你現在年紀小，還不清楚感情的份量，還是容易沖動，我是過來人……。”

顧硯冷冷的打斷季曉靜的話：“媽，我二十多了，我不是你和爸，容易沖動，我知道自己做什麼。”

季曉靜知道顧硯的性子，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可見他對這段感情又多重要，索性換個話題：“他是你們學校的人，學什麼專業。”

顧硯：“嗯，他是是S大，隻是和我不同專業，美術學院，是李叔叔的學生。”

聞言，季曉靜像是松了口氣，慢條斯理的攪了攪咖啡，語氣很平靜：“是嗎。”

顧硯沒有什麼心思繼續坐下去：“嗯，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臨近期末了，我要回去複習。”

季曉靜無奈的歎了口氣。

———

兩個在圖書館呆到了五點多，霞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圖書館裡面。

顧硯放下手上的筆，合上筆記本，目光落到林律側邊的線條上。

林律脖子裹着一個大大的圍巾，眉目低垂，睫毛茂密，坐姿端正。

傍晚的霞光落在他的臉上，眼角的那一刻紅痣豔了幾分。

使他整個人都安靜了幾分。

顧硯視線在上面停頓了兩秒，喉結滾動了幾下，不露聲色的将視線挪開，停在他的筆記本上。

那黑色的字，字迹秀逸，排版整齊。

現在剛好是飯點，整個圖書館變得空空蕩蕩。

許是林律太安靜，顧硯心裡面多了一分逗弄的心思，他靠到林律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肚子餓了沒，要不要去吃飯。”

林律正在背外美史上畫家亂七八糟的名字，剛剛背的有些起興，就被顧硯這麼突然打斷。

林律臉跨了下來，轉過頭：“不餓，等下再去吃，快背完了，你要是餓的話，你先去吃。”

顧硯支着下巴，勾着林律的尾指，語氣很低沉：“中午的時候，我們都沒有一起吃飯。”

林律對這種做什麼都黏在一起的行為很是無語，他放下黑色筆，剛想要開口說他。

可是，卻看見顧硯頭低着，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林律：“…………”

不就是讓他自己去吃兩頓飯嗎？

至于這樣要死不活的嗎？

粘人精。

林律将書合上。

兩個人走出圖書館，林律問：“走吧，要吃什麼，去那個飯堂。”

顧硯露出一個得逞的笑：“聽你的。”

“選你喜歡吃，聽我的幹什麼。”林律撇撇嘴。

“真的可以嗎？”顧硯目光在林律臉在林律的臉上一閃而過。

林律：“那有什麼不可以，我飯卡還有一千多餘額，難道飯堂裡有什麼東西我吃不起。”

這段時間，出去不管是開房吃飯都是顧硯開的房，他還沒有付過錢。

不是他不願意，而是每次他想要付錢，顧硯已經給完錢了。

顧硯腳步微頓，目光盯在林律眼角裡的那一顆痣上，語調裡的情緒不明：“這可是你說的。”

林律：“老天爺下來也是我說的。”

雖然他不是什麼富豪，但也不緻于連一頓飯請不起。

冷風中，顧硯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眼神裡是濃濃的情欲。

————

林律眼神渙散的盯着白花花的天花闆，被人強硬的拉到這裡，活動的幾個小時，累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林律實在忍不住，有氣無力的質問着埋在他胸口上的人：“你不是說要去吃飯的嗎？這就是你說的是飯。”

顧硯停下動作，擡起頭，淡淡回頭，“對我來說，最好的美味就是這個。”

“…………”

林律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說真的，他真的很有可能有天死在顧硯的身下。

就是不死，也會腎虛。

顧硯喘着氣，還想要繼續，就在這個時候，林律放到床頭上的手機突然猛地響了起來。

林律伸手拿過手機，來點人顯示的是媽媽。

他瞬間精神起來，但聲音是沙啞的：“媽媽。”

聽到林律的話，顧硯立馬停下想要逗弄林律的心思，坐正身體。

“寶寶，你聲音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林母那邊很快察覺到了什麼，語氣有些擔心。

林律耳朵瞬間紅了一大半，聲如蚊蚋：“嗯，有一點點，最近天氣有點冷，所以。”

電話那邊是溫柔的聲音：“寶寶，爸爸媽媽不在身邊，你自己一個人在S城要注意。”

“媽，别在這樣叫我了！！”林律對家人這樣的稱呼很是不喜歡。

“可是，你就是我們的寶寶，我和你爸爸這幾天有幾天假期，已經買好機票了，明天去S城找你。”

林律眼裡亮了幾個度，他已經好久沒有見父母了，父母工作忙，幾乎沒有什麼假期，節假日幾乎都不放假，他已經一個學期沒有見父母。

想到父母要過來，林律沙啞的聲音帶着激動：“真的嗎？！到時候我去機場接你們。”

電話那邊的林母笑着道：“真的，好，我和你爸等你。”

林律沉吟了下，掃了眼旁邊的顧硯，壓低聲音道：“媽媽，到時候我叫多個人接你啊。”

林母那邊頓了下：“是你之前說的那個男朋友？”

林律沒有什麼隐瞞：“嗯，是他。”

“好，媽媽也也想要見一下你的男朋友，對了，爸爸也回來了，你要不要和你爸爸聊幾句，寶寶，是爸爸。”

電話那邊還沒有征得林律的意見，就換人了。

顧硯在旁邊，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稱呼，現在又多一分羞恥心，林律耳廓又紅了一大半：“爸爸………”

和爸媽聊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林律才把電話給挂了。

顧硯這個時候才開口問：“伯父伯母的電話。”

林律點點頭：“我爸媽明天機票來找我，你明天有空嗎？”

“當然有空，見丈母娘怎麼能沒空呢。”顧硯輕聲一笑。

林律總覺得這個稱呼有點怪怪的，隻是來不及思考什麼，就被旁邊的人打斷。

“靠，你是牛馬嗎！一直都有用不完的勁！”

………

————

兩個人訂了個早上的鬧鐘。

鬧鐘響了之後，兩人就起床收拾東西。

林律穿好衣服，收拾好東西，轉回頭卻發現顧硯穿了一身西裝。

顧硯的西裝很修身，長腿，西裝下他修長的身材一覽無餘的被展現出來。西裝革履，他那張硬朗的臉多了幾分說不出成熟禁欲感。

這是林律第一次看到顧硯穿着西裝的模樣，他雙眼微斂，視線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顧硯察覺到了林律的目光，扯了車深藍色的領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薄唇輕啟動：“怎麼了？”

林律回神，急忙眼神收了回去，假裝淡定問：

“怎麼穿起了西裝，還有你這西裝什麼時候時候買的。”

顧硯将從床邊拉起來，語調有些沉：“見婆婆公公當然要穿得鄭重點。”

這已經是林律聽到第二次婆婆這個詞語，他聽的很不爽：“為什麼是丈母娘，不是婆婆？”

憑什麼啊，說的好像他要嫁給顧硯一樣。

顧硯整理領帶的指尖微頓了下，看着林律：“那，去見婆婆。”

林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

緊趕慢趕，林律終于在飛機降落前半個小時趕到了機場。

顧硯将車停到了停車場，然後從後備箱裡拿出一束花。

林律疑惑着看着顧硯手裡面的花，心想他什麼時候買的。

兩個來到了接機廳。

顧硯目光停在朝林律走過來的兩個中年人身上。

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拉着行李箱，帶着眼鏡，襯衫休閑褲，帶着一股儒雅書生氣，眉眼之間和林律有點像。

中年婦女相對于年輕一點，帶着金絲邊眼鏡，穿着幹淨俐落，面容精緻，和林律長得很相似。

父母工作忙，而且是在保密單位工作，林律已經大半年沒有見到過他們了。

看見，林律走了回去：“爸媽。”

林母給林律一個大大的擁抱，拍了拍林律的後背：“寶寶，是不是最近長高了。”

聽到這個聲音，林律立馬控訴：“媽，别在這樣叫我了，我今年二十了。”

林母鏡片閃過反光，看向跟着林律身後的顧硯。

林律察覺到了父母的目光，說：“爸媽，這是我男朋友，顧硯。”

話完，林律耳廓紅了半邊，眼神閃躲，不敢去看林父林母的眼睛。

顧硯往前走了半步，将手裡的花束遞了過去：“伯母好。”

路靜目光落到顧硯臉上，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