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樵耳邊滾燙,腦中昏昏沉沉就隻有“逃”的想法,驟然發力将他推開。
裴酩被重重一推,後退幾步,盯着戚樵泛紅的鼻尖。
“一年多你都不來找我,現在說這些幹什麼?”戚樵咬牙,尾音因氣息不穩略微上揚。
裴酩皺眉,剛想開口。
“喂!隊長,咱們準備走啦!”姜姜的聲音由遠及近,“隊長,你人在哪?”
戚樵咬了咬下唇,鼻尖還很酸:“我沒有哥哥。”
說完,他惡狠狠地瞪裴酩一眼,擡起手肘抹掉眼眶旁的眼淚,頭也不回轉身朝門口走去。
姜姜在外頭邊走邊喊,終于踱到了洗手間門前:“隊長,你在裡——”
聲音戛然而止。
姜姜滿臉問号地看着眼眶泛紅,咬牙切齒從他身邊沖過去的小綠毛,下意識跟避瘟神似地退了一步。
卧槽......
這小綠毛在洗手間,隊長剛剛也說要來洗手間......
草草草草草——
不會是隊長把Ghost弄哭的吧!!!
姜姜三步并作兩步闖進洗手間,果然在洗手台邊看見了自家隊長,他手上還掐着半支煙,煙上有潮濕的水漬。
裴酩剛把那半支萬寶路扔進垃圾桶,就聽見身後平地驚雷般的聲響。
“隊長!你!不!是!戒!了!嗎!”姜姜一臉悲憤地指着那支煙。
裴酩彎腰洗手:“是戒了,這一支不是用來抽的。”
姜姜挑眉不信:“放屁,不用來抽用來幹嘛?”
裴酩洗完手,抖了抖水珠,聞言:“釣小朋友。”
“釣小朋友你也不能——等等......你說釣啥?!”
裴酩掏出紙巾,慢條斯理擦手,一字一頓:“小朋友。”
“小......小朋友。”姜姜瞳孔地震,“你說Ghost是小朋友?!”
“草草草草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剛剛為啥是哭着跑出去的???”姜姜捂着心口,踉跄後退一步,表情羞憤,“隊長你個禽獸!”
*
戚樵直接跑回了自己房間。
他原以為反鎖完門,自己會冷靜一些,但是心髒“砰砰”跳得更快了。
戚樵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起剛剛裴酩垂頭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哥哥想你了。”
真的想他嗎?
可如果真的想他,為什麼一年都不聞不問?
戚樵覺得自己腦中混亂,耳邊卻還是酥酥麻麻的。
他進衛生間對着鏡子看了看,耳根紅得像是幹了十幾杯白的。
樓下傳來一陣騷動。
“行,那Bang哥下次有機會來我們基地!”
“早就想去你們那玩玩了,聽說你們那邊戶型更好看。”
戚樵不動聲色地走到窗邊,将窗簾拉開些。
這裡是三樓略靠近正中的一個房間,剛好能看見别墅底下的情形。
Faith青訓隊幾個隊員跟在裴酩身後,Wink探頭探腦似乎是在Monster青訓隊隊員中找他,姜姜正有說有笑地和Bang打着哈哈。
“那我們走了,下回春季賽完了約個火鍋局。”姜姜和Bang道别完,就湊到裴酩身邊,“走吧隊長。”
裴酩點了點頭,轉身朝前走。
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忽而停頓一下,轉頭朝上方瞥了眼。
恰好是這間衛生間的位置。
戚樵閃瞬将窗簾“啪”地拉上。
雖然剛才他們已經面對面說過話,還是靠那麼近,但戚樵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和他對視。
好像隻要一對視,他本來有的底氣就會分崩離析。
大概過了五分鐘,戚樵才再把窗簾拉開。
Faith的人已經全部走了。
戚樵看着剛剛裴酩站立的位置,沉默幾分鐘,随後走到洗手台邊,用冷水洗了把臉。
他擡頭,和鏡中的自己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