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幹淨,現在又是夏天,天熱容易出汗。
江月白洗完碗筷之後,回到言惟秋的房間裡面,懶洋洋地躺在言惟秋的電競椅上。
聽着浴室的水聲,他的思緒飄得很遠。
言惟秋從浴室裡出來,看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踹了一腳:“你怎麼還不走?飯都吃完了,你也該回去了。”
江月白眉梢微挑,拖着腔調,口吻很欠:“這裡就是我家,我還能去哪?”
“你臉皮真是夠厚。”言惟秋拉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拽起來,不但拽不動還差點被他反手拉到懷裡。
言惟秋雙手撐着椅子的兩側,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在這安靜的片刻,隻能聽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悸動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
言惟秋剛想起身離開,被江月白抓住了手臂,他無奈地開口:“你作業寫完了?”
“沒有。”
江月白的目光溫柔專注,眼睛裡面是他讀不懂的情愫。
言惟秋逃避地扭頭看向一旁,眼神躲閃,含糊道:“那你趕緊回家寫作業去。”
江月白:“我跟秀姨說了,今晚留在這裡睡。”
言惟秋想都沒想立馬拒絕:“不行。”
他們家是三室一廳的格局,可是客房堆滿了雜物,一時之間也很難把客房整理出來,如果江月白要留下來,他們隻能擠在同一個房間一起睡。
“為什麼?”江月白追問:“我們小時候不都是一起睡的嗎?”
言惟秋唇線抿直。
那怎麼能一樣。
小時候他們還小,也根本不會考慮他們的第二性别。
現在他們都長大了,還怎麼一起睡啊。
江月白:“我媽今晚不回家,我也沒帶鑰匙,你想讓我露宿街頭嗎?”
Alpha的嘴,騙人的鬼。
言惟秋深吸一口氣:“反正就是不行。”
江月白眉頭緊蹙,語氣有些不安:“是我做了什麼惹你不開心的事情嗎?我怎麼覺得,我們最近都生份了。”
言惟秋低垂着臉,試圖掰開江月白握着他的手,語焉不詳:“沒有,你想多了。”
“是嗎?”江月白收緊了力道,眸光微暗,顯然是不相信他說的話。
言惟秋無奈地看着他,語氣嚴肅又認真:“小白,我們都長大了。”
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
也應該要懂得什麼叫“邊界感”。
江月白目光一頓,輕描淡寫地開口:“那又怎麼樣?”
言惟秋抿唇:“你是Alpha,我是Beta,我們應該适當地保持距離,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了……”
話還沒說完,江月白捂住他的嘴,不滿地說道:“你又要說那些我不喜歡聽的話。”
誰要在意這些。
微暖的掌心覆蓋住他柔軟的唇,言惟秋無聲地歎息。
最後在江月白的死纏爛打之下,言惟秋被他鬧得沒辦法,隻好勉強同意他留下來住一晚。
“小秋,我的衣服都放在哪了?”
以前江月白媽媽出差就會把他丢到言惟秋家裡來,一住就是好些天,所以江月白也有不少衣服留在家裡沒有帶走。
言惟秋從衣櫃裡給他找了一套,江月白遲疑地拎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較了一番,無奈地說道:“這衣服是不是小了點?”
言惟秋愣了下,是小了不止一點半點。
自從言惟秋分化成Beta之後,江月白就不怎麼在家裡過夜了,這些年他的個頭竄得很快,以前留在這裡的衣服早就不合身了。
江月白看向櫃子裡的衣服,輕佻下眉,眼裡噙着笑意:“要不,你的衣服借我穿一下吧,又不是沒穿過。”
言惟秋白了他一眼,哼聲:“你看你像能穿得進我衣服的嗎?咱倆什麼體型差你不知道啊?”
“那總比我的舊衣服要大一些。”江月白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戲谑道:“不然的話……我也可以不穿。”
言惟秋:“……”
江月白看來不是中暑,是中毒了,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言惟秋隻好從衣櫃裡翻出一套前些日子尺寸買大了的衣服扔給他。
江月白看着還沒拆開的吊牌,眼裡閃過一絲失望,淡聲道:“新的?”
言惟秋點點頭:“那不然呢?新衣服不穿你還想穿舊的啊?”
江月白沉默地帶着這套新衣服走進了浴室,空氣中還殘留着沐浴露的味道,是他從言惟秋身上聞到的香味。
他的目光貪婪地看向了挂在牆壁上還挂着水珠的毛巾。
是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