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下課的鈴聲響起。
言惟秋收拾好心情,沒有回課室,而是直接去了飯堂。
從高三開始,言惟秋就沒再中午回家吃飯了,學業繁重,來回奔波也麻煩,中午幹脆就在學校将就吃一頓。
這個點排隊的人并不多,言惟秋選擇坐在角落。
沒過多久,江月白便趕了過來。
他的腳步匆忙,臉上布滿了擔憂之色。
言惟秋心裡面那股莫名的怒火平息了大半。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江月白半蹲在他面前,用手背輕輕觸碰着他的臉,緊張地說道:“去醫務室看過了嗎?醫生怎麼說?”
“沒事。”言惟秋搖搖頭,掰掉他的手。
雖然他說了沒事,但是微微蒼白的臉色還是讓江月白皺緊了眉頭,自責地開口:“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想起昨天晚上半夜醒來,江月白哄他的那句話,言惟秋垂眸無聲地歎息:“昨晚睡得很好,可能是最近快考試了壓力有點大。你先别管我了,快去打飯吧。”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江月白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會等你的。”言惟秋朝他揮揮手。
等了大概幾分鐘,言惟秋都還沒吃上幾口飯,江月白又跑了回來,拉開他前面的凳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下意識地看向江月白的餐盤。
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愛吃什麼菜,江月白便愛吃什麼菜。
就好像小白現在的餐盤裡,基本都是他的口味。
他用筷子撥弄着飯菜,心裡裝着事,沒什麼食欲。
“沒有胃口嗎?”江月白把剝好的香辣蝦放在他的餐盤裡面。
“嗯?”
“不是。”
“就是懶得剝蝦而已。”言惟秋随便找了個理由。
江月白沒有多想,隻是把蝦剝好放到他的面前,“吃吧,小懶蛋。”
言惟秋笑了笑,低頭吃了起來。
江月白吃飯的速度很快,但是并不粗魯,看着他大口幹飯的樣子,反而讓人很有食欲,覺得飯菜很香。
和他恰恰相反,他吃飯很慢,慢條斯理,小口小口地吃。
每次他們倆在外面吃飯,江月白都要吃完了,他可能才吃了三分之一,每次江月白都要等他慢慢吃完。
想起今天早上顧思蔭說江月白長得很兇的那句話,讓他時不時就把目光放在江月白的身上,尤其是他那張臉。
為什麼她會覺得江月白長得很兇?
他甚至為此問了坐在他前面兩位同學的意見。
“兇啊,怎麼不兇。”前桌同學狠狠點頭。
言惟秋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江月白那張臉,抱着懷疑的态度問道:“還好吧?”
他從來沒覺得江月白長得很兇,就是不說話的時候有點冷,但他嚴重懷疑這小子是在裝酷。
性格雖然有點惡劣,調皮幼稚,但他認識江月白這麼多年,好像也沒有吵架紅過臉的地步,通常也都是江月白在挨訓。
反而江月白從來沒有兇過他,也沒有惡語相向。
前同桌一言難盡地看了他許久,随後說道:“班長,你覺得江同學不兇,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隻對你不兇。”
聞言,言惟秋愣了一下,陷入沉默。
而此時,他正盯着江月白的臉在發呆。
江月白把剝好的蝦肉送到他嘴邊,輕聲笑道:“怎麼一直盯着我看,被我帥氣的臉迷住了?”
“看你長得醜。”言惟秋吐槽。
聽到這句話,江月白也不惱,反而認真地說:“我這張臉在小秋面前當然算不上好看,畢竟小秋長得這麼漂亮。”
“我那叫長得帥。”言惟秋斜了他一眼。
兩人談笑之間,言惟秋的心情好了許多。
隻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随後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怎麼了?”江月白順着他的視線轉身看向身後。
兩個女生站在他不遠的身後,目光頻頻看向這裡來。
“是你的同學嗎?有事要找你?”江月白問。
言惟秋收回了目光,低垂着頭,握着筷子的手用力到發白,再次擡頭時已經換了一副神色,他笑得淡然:“不是我的同學,我們并不認識。”
江月白心裡有疑慮,見言惟秋不想說,他就沒繼續追問。
左右也是兩個不相幹的人,他也沒有興趣認識。
吃完飯後,言惟秋和江月白在操場上散步。
江月白像往常一樣,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難得言惟秋沒有阻止,江月白得寸進尺地扣着他的脖子,兩人的舉止十分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