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在的時候,江月白也會把他照顧得很好,陪他玩他想玩的機動項目,給他買吃的喝的,還要哄他開心。
過山車在他身旁飛馳而過,乘客們的尖叫聲和車身滑過軌道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言惟秋想起小時候他第一次坐過山車,那時候隻覺得别人玩得很開心,他也要跟着玩,結果下來的時候吓得腿都軟了,一直在哭,江月白最怕他哭了。
他坐在長椅上哭得好可憐。
江月白就蹲在他面前,不知所措地哄着他。
“小秋乖,不怕啦。”
“以後我們不坐這個了。”
最後還是江月白買了冰淇淋來哄他才好了。
從那次之後言惟秋很少再玩機動遊戲了,他混在小朋友堆裡,和他們一起玩撈金魚、喂兔子、彩虹滑滑梯還有旋轉木馬這種小遊戲。
所以江月白總喜歡喊他小朋友。
“想玩什麼?”
“碰碰車?”
“蹦床?”
“泡泡池?”
“還是說去兒童樂園?”
言惟秋感覺江月白每說一款遊戲他的怒氣值就能增加百分之十。
“都不喜歡的話,那我們去坐小火車?”江月白指了指不遠處被小朋友包圍的迷你有軌小火車。
“我要去鬼屋!”言惟秋怒了。
“啊?”江月白甚至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了他幾秒,不禁失笑:“那是大人的遊戲,不适合你這種小朋友玩。”
言惟秋憤怒地踹了他一腳。
看着他氣鼓鼓的臉,江月白忍不住捏了下,說:“你不是不喜歡看鬼片嗎?”
言惟秋把他的手拍掉,哼聲:“我們應該直面内心的恐懼。”
雖然他也沒什麼底氣就是了。
江月白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好啊,那走吧。”
言惟秋:“你要是待會怕的話,我可以允許你靠在我的身上。”
“那真的太好了。”江月白唇邊的笑容逐漸變大,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說過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沒辦法收回了。
言惟秋硬着頭皮買了兩張票,他膽子小,小時候被吓過一回就不敢再看了,就跟坐過山車一樣。
那時候他對驚悚片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印象,在好奇心地驅使下,他随便點開了一部網上爆火的片子。
驚悚的音樂和血腥的劇情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皺着眉頭看下去的時候,突然屏幕上出現一張巨大的鬼臉,他整個人呆住,吓得臉都白了。
那天晚上他非要江月白來自己家和他一起睡,睡覺的時候還要牽着手,連上廁所都要江月白陪着,恨不得黏在江月白身邊。
直到很長一段時間,他才消除了陰影,可是從那次之後,他再也不敢看這種片子了。
聽着鬼屋傳來的陣陣尖叫聲,他已經想要打退堂鼓了。
江月白一直盯着他的臉,看着他猶豫不決的神色,輕笑一聲:“不去也沒關系。”
“誰說不去了?!”言惟秋拉着他的手,急匆匆地穿過了鬼屋的大門。
幽暗的走廊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探,讓人毛骨悚然。
黑暗的角落裡仿佛有無數道影子在移動,漂浮不定,每一次輕微的響動都讓他心跳加速,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狹小的過道中,牆壁挂着紅燭,顯得十分詭異。
他握着江月白的手,掌心傳來的溫暖,讓他緩了口氣。
這裡燈光忽明忽暗,他看不清江月白的臉。
言惟秋緊張地說:“你怎麼都不說話?”
“要說什麼?”江月白的笑聲傳來,讓言惟秋的心安定了不少。
他剛想說什麼,感覺到有什麼絆了他一下,剛好此時的燈光亮了起來,讓他看清楚腳下正踩着一隻斷臂。
逼真的道具讓他心裡一顫,腳都有些發軟。
接着便傳來一道陰森的嗓音:“你踩到我的手了。”
言惟秋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下意識地轉過身,一張鬼臉映入眼簾。
他的嗓子頓時像被堵住了一樣,連尖叫聲都喊不出來,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他的腿一軟,被江月白扶着才沒有摔在地上。
江月白一腳把路上的那條假肢踢得遠遠的,冷冰冰地瞥了那個真人假扮的NPC一眼。
惹不起!
NPC把假肢撿了回來,跑路了。
言惟秋過了好久才緩了過來,顯然被吓得不輕。
“不怕。”江月白輕輕地拍着他的背,柔聲低哄:“他走了。”
言惟秋聲音磕磕絆絆的,還帶着顫音:“好、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