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雜物室對兩個大男人來說太擁擠了。
空氣中焦灼的,兩人無意識釋放的信息素在相互對抗,屬于alpha間信息素天然的互斥力在狹小的雜物室裡沖撞。
韓允忍不住後退一步,險些在兩邊信息素的共同壓制下跪在地上。
但兩人又挨得太過近了。
近得韓允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
“他叫什麼來着?”溫彥問。
“秦涼。”韓允脫口而出。
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着溫彥。
溫彥低下頭,拍了拍秦涼,在他耳邊喊:“喂,秦涼,你聽得見嗎?”
秦涼眯着眼睛看他,似乎沒聽懂。
啧啧,廢物一個。
溫彥放棄了把他叫醒,一隻手掰開他的嘴,準備把另外隻手解救出來。
剛拿出來就看見秦涼似乎思考着停頓了幾秒,緊接着牙齒用力又要咬。
溫彥:……
梅開二度啊。
他隻好又拿手抵住秦涼要用力的牙齒。
“别咬!”溫彥壓低聲音警告道。
溫彥歎氣着看向韓允:看吧,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
他絕對沒有要欺淩同學的意思!
也沒有太弱拔不出來手的意思!
韓允嘴角抽了抽,“那個…”
先不說秦涼完全清醒後想起來這茬怎麼辦,現在該怎麼把人弄到醫務室?
正糾結着,溫彥站起身,把秦涼的手臂架在肩上,“能自己走嗎?”
秦涼安安靜靜地靠着人站着,不點頭也不搖頭。
他比溫彥高半個頭,靠在溫彥肩膀上的姿勢并不輕松。
韓允:奇了怪了。
秦涼沒有繼續發瘋自殘就算了,
這種情況下居然不咬溫彥?
他還從沒見過秦涼發病時如此安靜的樣子。
以往秦老爺子都是囑咐着身邊人不要讓秦涼見血,秦涼自己也會注意着不看。但偶爾無意看到,就會像是發狂的野獸:
躲在人們找不到的地方發瘋自殘,每次都是命懸一線的地步,等秦老爺子派人找到,還會暴起傷人,往往打傷大半來尋他的人。
韓允左手臂有一條貫穿上臂的傷痕就是在某次找秦涼的時候留下的。
溫彥還在等秦涼的答複,韓允忙道:“他這個時候不會說話的,直接走就好。”
好在正是上課時間,除了教室學院裡沒什麼人,他們一路走到醫務室一個學生也沒遇到。
醫務室的醫生聽了情況,開了幾副鎮定藥和安眠藥給秦涼喝了,秦涼終于躺在醫務室後面的床上慢慢睡去。
醫生面色複雜地看了眼溫彥的手掌,也給上了藥,纏上繃帶。
溫彥:其實不用繃帶的,但如果有狂犬疫苗的話我真的需要打上一針。
溫彥舉着被繃帶裹滿的手,對韓允威脅道:“不許把你看到的告訴别人!”
太丢人了。
韓允了然點頭。
溫彥恨恨地離開醫務室,往教室走去。
醫務室離教室很遠,中間要走過幾個樹林。
一小時前他隻是正常地去食堂吃飯而已,本來現在已經該坐在教室裡了,誰知道會有這樣的事。
可惡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會覺得他是手被人咬着了都掙脫不開。
這也太傻了,簡直有違未來統治世界的偉大章魚的顔面。
溫彥轉過身,對着醫務室的方向重重哼了一聲。
下一刻對着的方向從樹後閃出一個身影。
半張面具擋住半張臉,露出的一半臉很是清俊,但溫彥看見過另半張臉,像是鬼紋爬滿了皮膚,布滿醜陋的疤痕。
或許是因為容貌的原因,他總是沉默寡言,從不與人親近,一向獨來獨往。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沉默許久,季安景先開口道。
溫彥:……
他真沒發現後面還跟着個人來着,什麼時候跟在後面的。
但問題不大。
“早就發現了。”溫彥淡定道。
怎麼能給未來統治世界的偉大章魚留下任何人生污點呢?
季安景不愛說話,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解釋一番。他确實在醫務室門口看見溫彥後就鬼差神使地跟在後面了,雖也沒什麼目的,但确實是跟着别人跟了一路。
季安景從來不善言辭,又是個古闆嚴肅的性子,說不出為自己開脫的話來。
“是我冒犯。”季安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