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嗎?”溫彥問。
楚念風聽到有人聲,緊繃的神經下意識放出了信息素壓制。擡眼看見是溫彥,才放松下來。
他又對自己剛剛的緊繃狀态感到可笑,有些自嘲地搖頭。
“剛剛睡過頭,沒想到已經下課了。”
溫彥震驚,剛剛他走的時候同桌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了,一直睡到現在嗎。這也太能睡了。
“快走吧,等下學院門要鎖了。”
楚念風笑了聲,“你還怕鎖門啊,打個招呼的事。”
哼,他又不是有錢特權階級。
他還要做兼職付他海邊小屋的房租呢。
楚念風站起身,或許是剛站起來有點頭暈,踉跄了一下,自己扶住桌子穩住身形。
溫彥總覺得這兩天同桌有點奇怪。總的來說就是不太像第一次見到時候的一臉不耐煩的拽alpha,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溫彥把書包挎在肩上,用行動催促楚念風快點。他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學院,有些奇怪為什麼學院裡的學生都是一到下課就飛快地離開,一秒都不願意多待。
“我先走了,明天見。”同桌收拾的動作實在太慢,溫彥等不急,擺擺手,急急火火就離開了教室。
楚念風等到溫彥離開了半刻鐘的功夫,才出聲道,“怎麼,還不出來嗎?”
後門閃出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像是在猶豫什麼。
楚念風冷笑了一聲,“我是和秦涼鬧掰了,但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騎我頭上了。”
應聲放出的是屬于alpha的信息素壓制,濃烈的酒香瞬間溢滿了整個教室,屬于高等級alpha的壓制力讓後門的幾個人一時間咬緊了牙關。
……
雖然溫彥已經飛快地趕往夜色酒店,但在學院力耽擱了一會還是讓他遲到了十分鐘。
不會扣工資吧。
溫彥憂心忡忡地問經理,經理反倒笑了聲,“扣什麼工資啊?小溫你還是學生吧,在聯邦第一學院裡念書是不是,小祁也是在第一學院裡念書呢。”
原來有同事也是校友啊。
“你們把學業當作第一就好了,在學院裡耽擱會晚點來也沒事的,我這裡人手總是夠的。”
經理是大好人哇,等他統治了人類也封經理個官做做。
溫彥心裡的小章魚感動得眼淚嘩嘩,臉上的表情卻不多。這是章魚的必修課。在危機四伏的海洋,隐藏本來的外表是生存的剛需。
“快去後面換上工作服吧,還愣着呢。”經理看到門口停下一輛外觀就價值不菲的車,知道是有貴人來,忙讓溫彥去換工作服,自己先去招待。
等溫彥換好衣服戴上面具出來,經理已經在樓梯口了。
看見溫彥出來,經理打了個手勢,示意溫彥去招待樓上那個客人。
溫彥端着客人要的酒走上樓梯,推開包廂門。包廂裡很熱鬧,一打開門立刻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出,五光十色的燈光和不知哪裡飄出的暖香使得這裡充斥着紙醉金迷的味道。
一群富家子弟坐的七倒八歪,搖晃着手中的酒杯,跟身邊坐着的omega調笑着。
坐在最裡面中間的一個,黎川,一般來說是這種party種玩得最嗨的一個,今天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omega也沒叫,隻是坐在裡面的沙發上喝着悶酒。
雖然黎川平日裡一幅花花公子玩得花好相處的樣子,黎家也不是他們幾個富家子弟随便夠得着的,任黎川在那裡喝酒也不敢跟黎川說什麼别的玩笑話。
溫彥開門進去,包廂裡的人就看過來打量了幾眼,見是一個送酒的侍應生,也沒搭理他,自顧自歡笑起來。
溫彥按照員工守則,垂下眼睛不東張西望,低頭走到沙發前的茶幾旁,安安靜靜地倒酒。
等酒倒得差不多,溫彥輕輕放下酒瓶,就準備不動聲色地離開。
包廂裡一個富家alpha突然道:“你們有誰加到他的v了嗎,我發了好多次申請了就是過不了。”
看來在溫彥來之前他們就在讨論關于“他”的事。
“加得到就怪了,”另一個穿一身花襯衫的男人歎了口氣。
這一群人裡屬這個穿花襯衫的alpha最合溫彥眼緣。他就喜歡這種花花綠綠的衣服,多有生機活力。
“陳戚你也加不上啊,我聽說路明都加到了哦。”
“你怎麼知道?”
“路明天天在那裡炫耀,逢人就說啊。”
黎川的杯子停了停,他把酒杯放在桌上。
“是嗎,路明,路家那個小兒子?”
他将腿交疊起來,往後靠,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聲。
幾人聽到黎川的冷哼,又停住沒說什麼話了。
氣氛有些凝固,陳戚往四處看看,正好看見溫彥低眉順眼地站在角落,對上他的眼睛。
“門口的,喂,就是你,過來過來。”
“陳哥喊你呢,還不快點過來?”
員工守則說,顧客是上帝。
溫彥于是走過去,問:“陳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不知為何,陳戚對上這雙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覺得心頭癢得厲害。
奇怪。
陳戚道:“你幫我把這杯酒倒了吧,我開車來的,喝不了酒。”
奇怪,自己怎麼不自覺就解釋這麼多。
陳戚把酒遞給溫彥,溫彥俯身接過。不知為何,陳戚的指尖碰到溫彥的時候忍不住顫了顫,一個沒拿穩,酒杯打倒在溫彥身上。
紅色的液體順着面具留下,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包廂不知何時安靜下來,隻聽得見酒水滴落的聲音。
陳戚下意識想起身道歉,可身邊都是認識的好友,莫名其妙給一個侍應生起身道歉有些奇怪。
他猶豫片刻,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溫彥怒氣值蓄力中。
員工守則說:顧客是上帝。
雖然他的工作服很貴,雖然明天還要用找幹洗店很貴,但是為了工資,為了好人經理,他就不跟這個沒眼力見的人類計較了。
“沒事,是我沒拿穩。”溫彥道。
走出包廂的時候溫彥悄悄瞪了陳戚幾眼,這一擡頭卻發現坐在最裡面那個人好像就是他要找的老闆。
哇當着老闆面這麼欺負員工,老闆都不說什麼。
可惡的老闆,幸好他戴着面具老闆認不出來,不然也太尴尬了。
溫彥關上房門,下去回員工室清理。經理看到他身上沾滿紅酒,驚了一驚,“怎麼這個樣子,不會是上面的人……”
溫彥擺擺手,“不小心潑的。”
經理歎了口氣,“哎,衣服都濕了,這麼穿着容易感冒。小溫你先換回你的衣服吧,然後先玩會。要是店裡忙不過來我再叫你。”
等溫彥換好衣服出來,發現陳戚正在樓下跟經理說着什麼。溫彥走近去聽。
“剛剛那個侍應生呢?”
“陳小少爺有什麼事嗎?”
“哦,我不小心把他的衣服搞髒了。有點過意不去,我賠他點錢吧。”
真的假的,這麼好。
溫彥聽着就要過去,經理使了個眼色叫他别動。
陳戚聽到背後的動靜,回過身,瞪大眼睛。
“溫彥!”
他走近,“真的是你啊。”
“你也來夜色玩嗎?”
他很是高興的樣子,“你在哪個包廂,我們一群人都在二樓第一個包廂,你要不要一起玩?”
他還要說什麼,突然聞到一點熟悉的酒味。
是剛剛打潑的那種酒。
在溫彥身上,很濃郁的酒香。
那種價格昂貴的酒,一般人不會點,整個夜色每天也隻會開一瓶。他們包廂開了就不會有别的包廂再開。
陳戚一下就愣住了,腦袋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