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遊制定了一個簡單粗暴的計劃:先找到影田的田契,證實影田确為清漣所有,再拿田契威脅他免除黑憨憨欠的債。
黑憨憨有些擔憂,“要是他不受威脅呢?”
闵遊&白冥異口同聲:“那就幹掉他。”
黑憨憨抖了抖,這計劃挺莽的,但看這兩人自信的表情,不知不覺就打心底裡信了他們。
留下白小幺和黑小哞這倆不中用的看家,闵遊、白冥和黑憨憨踏上了複仇之路。
為了方便行動,這次闵遊用上了他的木頭替身,由白冥揣在懷裡帶着。
白冥那張臉因為太過突出,為免引起清漣的警覺,闵遊便給他腦門上貼了一張白紙,上面畫了隻牛頭。如此,誰看白冥便是一隻牛頭人身的妖怪了。
黑憨憨不由佩服,“闵神,沒想到你畫藝如此了得,白兄的牛頭十分英俊。”
白冥倒不是很樂意,郁悶道:“非得這樣嗎?”
闵遊在他懷裡笑得一抽一抽的,“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再次來到鎮上的清漣水君殿。
黑憨憨先将白冥引薦給了清漣,告訴他這是他請來的幫手,清漣簡單看了白冥一眼就放行了。
黑憨憨帶着白冥往後院走時,清漣道:“等等。”
闵遊一驚,難道被他發現了?
清漣嫌棄道:“既然帶了幫手,就幹快一點兒,還有一多半地沒犁呢。”
黑憨憨将拳頭捏得“噼裡啪啦”直響,“嗯”了聲就悶頭往裡沖。
到了後院,黑憨憨還氣得鼻孔噴氣。
闵遊從白冥衣襟裡冒出頭來,“狂得他吧,等事情解決了讓老黑一頭頂死他!”
白冥擡手将他虛攏住,“小心隔牆有耳,我們先進影田吧。”
黑憨憨壓下怒火,在一面江河造景的壁照面前停下,擡手敲了敲牆面,“我是黑土村神,奉清漣水君命入影田幹活。”
壁照裡傳出一聲“來了”,一艘小船便出現在他們面前。
闵遊一看,他們哪裡還在水君殿的後院,确是站在一座碼頭上,眼前是浩蕩的江水,濃厚的水汽撲面而來。
黑憨憨和白冥上了船,船夫便載着他們駛向江河深處。
越往裡面走水面越開闊,風景越優美,也越莫名的熟悉。
等到路過一座架在半空中的流瀑橋,看着如銀龍般四濺的水流,闵遊忍不住罵了句。
船夫喝問白冥:“說什麼呢!”
黑憨憨忙道:“我老家的兄弟沒見識過大場面,被這座仙橋驚到了。”
白冥配合地點了點頭。
船夫道:“我們水君最喜歡知書達理的人,讓他嘴巴放幹淨點兒。”
黑憨憨陪笑:“知道了知道了,多謝老哥提醒。”
白冥起身,走到遠離船夫的船頭,低聲問闵遊:“神君,你怎麼了?”
闵遊向他傳音道:“那座流瀑橋跟我家裡的一模一樣,還有這些造景,周圍的建築物,呔,這小賤人抄的我的水神殿!”
說話間,一片金光籠罩住了他們。
闵遊擡頭一看,更是怒不可遏,眼前出現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物,不正是一比一複刻的他曾經的正殿嗎!
“嘔——!”闵遊罵道,“真惡心,抄得如此惡俗。”
闵遊真是萬萬沒想到,清漣竟然在影田裡造了一座和他的水神殿一模一樣的宮殿。
“其心可誅!”闵遊憤憤不平,“不倫不類!他竟然用金子做磚寶石做瓦,也是找不到什麼好東西了。當年我的神殿,一磚一瓦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珍寶,放出的金光都是本尊自帶的财氣,根本不是這些俗物堆砌的。”
白冥沉默許久,感歎道:“真不敢相信,神君你原來是這麼富有的神嗎,你怎麼會淪落到白水村的?”
闵遊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就沒聲了。
小船繞過燦爛的宮殿,江水到此轉了個彎,後面便全是一望無垠的田地了。
“到了,好好幹吧。”船夫将他們放下就走了。
等到小船不見了蹤影,黑憨憨才道:“闵神,我們要去哪裡找田契啊?他這地方僅田地就有數千頃,我們一一翻找的話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真是笨。”闵遊探出頭來,“影田的田契一定是在靈氣彙聚之處。剛才一路過來,最顯眼的就是那座冒牌宮殿了,肯定在那裡。”
黑憨憨看着腳下的江水,臉色發綠,“闵神,我們要遊過去嗎?我……我不會水啊!”
闵遊白了他一眼,“不讓你下水,你照常去幹活,别讓清漣發現異常,我和白冥去找田契。”
“好。”
兩方分頭行動,黑憨憨變回大黑牛,拉起農具去幹活了。
闵遊見白冥站在江邊不動,催促道:“還愣着幹嘛,下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