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不能說的呀。”歐歐擔憂的聲音在季尋青腦中響起，季尋青皺了皺眉，好不容易緩過氣。

見一旁的江榆晚還在一臉關心，季尋青扯了扯嘴角：“沒事，剛剛隻是突然有些頭疼。”

江榆晚眯了眯眼睛，剛剛那個反應明顯不是頭疼，看着倒有幾分像溺斃的模樣。

季尋青這下才有時間理歐歐：什麼都不能說嗎？寫下來也不能嗎？

歐歐糾結說道：“這個不是我評判的，剛剛那個是系統自帶的監察，它檢測到你有任何透露你身份和世界法則的行為都會對你采取警告，包括但不限于剛剛的那種懲罰。”

季尋青挑了挑眉，倒有幾分好奇那個監察會怎麼懲罰她，能把她弄死嗎？

季尋青沒再和歐歐說話，而是對江榆晚說：“江總我沒事，我們先去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吧。”

先摸清楚監察的評判依據是什麼吧。

江榆晚點了點頭，坐了回去。

到了江榆晚定好的餐廳，季尋青抿了一口水，斟酌道：“江總，我覺得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同時我也希望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

江榆晚應聲道：“當然，季小姐你想知道什麼。”

季尋青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問道：“江總，我想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恐怕不隻是為了小覓那麼簡單吧。”

江榆晚看着季尋青許久不作聲，淺棕的瞳孔折射出細碎的光，藏着季尋青看不懂的情緒，像宇宙深處的黑洞把人深深吸住。

季尋青動搖了，但是江榆晚開口了：“季小姐，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不知道是出于一種疾病的原因還是一種我不知道的力量的控制，我總是會失去我的意識，要很久才能醒來。”

季尋青愣了一下，沒想到江榆晚對“自我意識覺醒”的感受這麼明顯，問道：“失去意識？”

江榆晚點了點頭說道：“嗯，我也不知道怎麼描述那種感覺，可能某一天某一個瞬間我會突然對眼前的場景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但事實上我可能已經開會了一個小時。”

季尋青聽着心越來越沉，江榆晚繼續說道：“然後我會發現對于這之前的記憶我都是沒有的，然後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失去意識。”

柔光下，江榆晚的表情有一些落寞，深邃的眼眸失去了光澤，季尋青看在眼裡心情有些複雜。

面對未知的事情，自己連反抗都做不到，甚至連什麼時候失去意識都不知道，隻有醒過來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曾經失去過意識，而可怕的是她的靈魂被禁锢，而身體被操控着做早已規劃好的事情。

江榆晚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其實我接近你的理由很簡單，一方面确實我夢到過小覓的事情，另一方面我發現和你越親近我越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和身體是分開的。”

“遠離你的時候我自己的意識和身體的行為很混沌，我并不知道什麼是我想做的，什麼不是，但是靠近你我能感受到我的身體被操控着做一些事，而我的意識不是那樣決定的。”

這件事聽上去很荒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古早霸總小說裡霸總得的那種除了女主誰都不能碰的病，但事實是季尋青知道，自己是江榆晚經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之前的那種想法又一次浮現出來：她隻是敲敲打打就決定了他人的命運，而生出意識的人卻要拼盡全力才能做一瞬間的自己。

季尋青沒有說話，盯着桌上的水杯出神，江榆晚見她在思考什麼也沒有打擾，就靜靜地看着她。

平常都沒有機會好好看過季尋青，她不是躲着就是低着頭，今天仔細看了才發現，季尋青長得很甜，并不是可愛，季尋青的長相很妖但不媚，而是甜。

有點像夏天的西瓜冰棍，清爽而漂亮。

睫毛好長啊，江榆晚想，那樣又卷又翹的睫毛摸上去是不是像小刷子一樣。

季尋青不知道江榆晚現在正好奇自己的睫毛摸上去是什麼感受，因為她自己正陷在糾結裡面，一面她警告自己沒必要為了别人去做什麼，如他們所說她是一個涼薄的人，另一面她又很想幫江榆晚掙脫那種禁锢，希望她可以跳出她的設定做真正的自己。

“可是那樣你會毀了你的小說的。”歐歐出聲提醒道。

季尋青沒有說話，抿了抿唇，擡頭，又一次撞到了江榆晚的眼中，那雙世界上最清澈深邃的眼睛中。

江榆晚沒想到她會突然擡頭，朝她彎了彎眼睛，唇角勾起愉悅的笑容。

季尋青愣了一下，視線被燙到似的跳到了别處，過了一會又移回來，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先審核一段時間。”

江榆晚唇角的弧度越發明顯，柔聲說道：“當然。”

“那現在是不是該我問季小姐了？”江榆晚撩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說道。

季尋青說道：“你問。”

江榆晚盯着季尋青的眼睛，認真道：“季小姐，洗手間那次之前，我們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