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豔陽下化作春水,滋潤大地,雨水澆灌城市,而後有雷始響,驚了春日百蟲。萬物從土中生長,農間開始耕作,聽得那蟲鳴将春日分成兩半,陽光也變得溫和。
2042年3月的某一日,盛越熙送來調查結果,與錢語查到的差别不大,隻是更為詳細,一些黑粉和極端粉絲的過激言論都被整理其中。
沒什麼意義。
這些紙張上記錄的信息,和在過往裡舒明言多次調查出的結果并無二緻,都是擺在明面上的那些,真正隐藏在背後的主謀沒有半分信息顯露。
也不可能有半點消息,盛越熙和君浩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舒明言早有預料。
但對盛越熙,舒明言還是真誠表示感謝,共進午餐後又陪着她在莊園裡走了走,和過去一樣。
春日以來,舒明言斷斷續續想起了少許片段,前世裡的從前、曾經、未來,前世太長,能夠被想起的不到三分之一,調查結果就在其中。過往裡舒明言也有拜托盛越熙調查,結果始終如一。
真正的主謀,舒明言心裡清楚得很。
私下調查還在繼續,更為隐蔽和小心,在父親戰友兒子小何牽線下,舒明言與警方暗地裡聯系過,同許知踏也是。
在仲春與暮春之交,人們掃墓踏青,随後時雨乃降,五谷百果乃登,又是陽曆五月時,炎暑将臨,萬物皆長。
這些日子江弦生也沒有閑着,反複重生的這五年,在舒明言回來前,江弦生從未閑過。像很多小說裡寫的那樣,先知是重生者最大的金手指,江弦生有特意關注過一些事情。當然不是指彩票号碼和球賽結果,江弦生所關注的是一些現在正值危機但以後會發展很好的公司、因為某些緣故遭受傷害的人們、可能會發生的災難等等。
但前世發生過的災難今生并不一定會發生,沒辦法确定的江弦生與舒明言二人隻能在網上有意無意提醒大家,一旦發生及時捐款捐物。一些因故受傷或死亡的人也是,除了少數幾人會像齊想一樣是必然發生,其他的人們大多都不确定。
經曆四十八次重生江弦生也總結出來一些規律,就像救下齊想一樣,救下必然發生的,能确保她和舒明言的生存時長。
面對可能會起死回生的公司,江弦生也是盡可能投入資金,投資一些項目,資助一些學子和創業者。雖然也并非全部都有回報,但好在大多是有所起色,甚至于成為行業新貴,江弦生通過這種方式積累了一定人脈。
現代社會,有時候人情比紙薄,有時候人情大似天,不是所有接受幫助的人都會感激江弦生,所以最後能夠成為朋友的幾人,也成了江弦生可以信賴的朋友,其餘的那些也可以用人情拿到一些不痛不癢的幫助,聊勝于無。
在江弦生信賴的朋友中,雖說不是各行各業都有,但也不乏退伍回來開設安保公司的朋友,江弦生也拜托他們幫忙暗中調查,同時也悄悄布置起來。
小滿江河滿,之後便是收獲又播種的時節,舒明言在江弦生與家人陪伴下迎來三十歲生辰。
夏日已至,太陽開始往回走路,天氣往盛夏時節走去,小暑過後第二日便是江弦生的生日,也是《防線》的首映日。
2042年7月8日上午十點,《防線》首映。
這一天,江弦生三十了。
岑觀河和薛之州與任燦在酒吧重逢,曾經一起長大的三人,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薛之州重傷,酒吧包房任燦和岑觀河大打出手。
岑觀河被惡意陷害停職,開始私下調查。
任燦被集□□去邊城,交易前再遇岑觀河。
雪中分别,任燦開槍打中岑觀河,逃往異國他鄉。
三人各自行動,暗地裡聯絡,最終警方抓捕集團大量主要成員,包括集團老大“教父”,剩餘成員逃回境外。
境外基地,任燦引爆所有炸彈,将剩餘衆人送上天,鏡頭拍着她的笑,身後一片火海。
最後的最後,岑觀河獨自坐在兒時三人常去的公園,嘴裡空落落的,突然想要吸煙,手無意識地在包中摸索,卻忘了自己下定決心戒煙後将煙盒全部丢棄,怎麼也摸不到。
“吃糖嗎?橙子味的。”
有人從身後遞了跟棒棒糖,五毛錢的棒棒糖上的橙色包裝紙,并不像現在熱賣的那些糖果那麼精緻,有些廉價的包裝紙上印着一個笑臉LOGO。
岑觀河愣了愣,猛然回頭看去,背着陽光,女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但她依舊笑得燦爛,如春日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