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男人打着哈欠,眼珠盯着電腦一轉又一轉的,“我就是開個玩笑”男人又說了一遍。
“知道就好,再看一會,還有兩個小時就交班了。”似乎是被男人傳染,同伴也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行吧。”男人說着,又點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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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江弦生終于清醒了過來,一瘸一拐地拖着疲憊的身軀進了卧室。身上的衣服全是食物的殘渣,江弦生找出睡衣,拿着換洗進了衛生間。
按下開關,頂噴流水如瀑布一般噴出,江弦生衣服未脫就站在其中感受熱水沖刷,好像這樣能沖掉她的痛苦一般。
自被曝出抄襲後兩個月過去了,江弦生似乎被錘死無法翻身,搬來晨曦别院後,自從上次大吵一架不歡而散後,舒明言也有半個月沒再踏入這裡,江弦生似乎被抛棄了一般。
卧室的監聽設備,隐約可以聽到衛生間中傳來的水聲,電腦前的兩人伸了伸懶腰,起身活動自己僵硬的脖子和腰椎。
衛生間内沒有設備,每天江弦生洗澡的時間,就是負責監視的人的休息時間。
江弦生蹲下身,埋首在腿間,發出嗚嗚的聲音,遠遠地聽去像是在哭。
這是每次發瘋後都會有的情況,男人們對視一眼,聳了聳肩,出門抽煙去了。
無人關注,無人發現,水聲變了變,像是哭得傷心似的。
江弦生趴着從浴室櫃下掏出包着防水袋的按鍵手機,手機乍一看是十分具有年代感的按鍵手機,但實際上是經由警方特殊改造過的,不僅能夠微信聊天、視頻通話,還能夠高清錄像。發信信号獨立,不易被人察覺,江弦生打開微信點下視頻,視頻沒有聲音,很快便被接通。
舒明言的面容出現在手機裡,沒有聲音。
阿弦。
舒明言無聲地用口型喚着。
阿言。
江弦生亦是用口型回複。
你還好嗎?
還好,演習慣了,沒問題。
因為視頻不能發聲,兩人用手筆劃着,手語配合着口型,因為某部戲拍攝而學習的手語,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剛收到消息,應該有人要動手。
是她?
不是,是手下自作主張,知踏的意思是将計就計,你要小心。
好,我會注意。
案件升級,許知踏年前便被悄悄調到京市進入專案組,負責和江弦生與舒明言聯系。果然,許知踏的面容出現在視頻裡,她側身和舒明言說着什麼,舒明言用手語翻譯給江弦生看。
要麼這兩天,要麼還要等等,總之,我們會布置好,你自己還是要注意。
明白。
江弦生比了個OK,許知踏退出視頻,将畫面還給她們。
舒明言有些擔心,江弦生眉眼彎彎對她笑了笑,口中慢慢地說着:别擔心
看着江弦生溫和的笑,舒明言也露出一個笑容,時間不多,江弦生挂了電話,關機後又将手機藏回浴室櫃下方的凹槽中。
草草清洗完畢,江弦生照着鏡子對着臉上狠狠扇了幾下,紅腫着雙眼,一副凄慘可憐的模樣才出了衛生間。即便卧室沒有攝像頭,江弦生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做戲要做全套,這是身為演員的基本素養。
頭發因為長時間沒打理,江弦生本來差不多的頭發已經過了肩,淩亂地落在肩上,江弦生随意擦了擦,也不管它有沒有幹,就抱頭蜷縮在床上,低聲抽泣。
窗外月色已深,彎彎的月亮被雲霧遮擋了許多,卻仍舊頑強地用它的光輝将人間的路照亮。
殘月變成新月,峨眉過了是上弦,倒也無事發生,江弦生就在時而裝瘋賣傻,時而偷摸着聯系舒明言報平安中度過了。
滿月靜悄悄地走過了,下弦偷偷到來時,倒在窗邊的江弦生敏銳地察覺到,别墅外的黑暗中,樹葉異常地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