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冰冷的感覺頓時進入了她的腦子,肩頭像是被壓上了一帶五十公斤的大米,重的完全擡不起來。
不過這樣的感覺隻是一瞬,她感覺心口一燙,将那陰冷刺骨的東西直接給彈開了。
她瞬間就坐了起來,這是胸口的護身玉起了作用。
她差點都忘記這個東西了。
眼看着上面那條腿還要下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她頓時火冒三丈,快速的從口袋裡面掏出防風打火機。
隻聽“咔哒”一下,藍紅參半的火焰竄的老高,狠狠的燒了一下上面死鬼的腳心。
隻聽一聲尖銳的鬼叫,那雙雪白的腿飛快的縮了回去。
天花闆上面又是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了。
沈問絲在一旁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小聲的說道:“真厲害。”
姜懷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讨小巧在以前同門的眼中,那是會被恥笑的存在。
但是在沈問絲這裡,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她正要說話,嘴就被沈問絲捂住了。
她指了指上面,又将手指放到前面做了一個噓聲。
示意她不要說話,冰冷的手指離開了姜懷憶的嘴唇,讓她感覺有點燥熱,這樣的感覺出現之後,她并沒有多想。
兩人小心翼翼的擡頭,她将注意力又放回了天花闆。
上面的鬼被燙了一下之後,面前的龐然大物也跟着有了反應,焦躁的在房間裡面不斷的走來走去,就是看不到床上的兩人,有些氣急敗壞起來。
他幹脆趴到了床底,身上不斷滲出湖水,整隻鬼都想縮小了鑽到床底下去。
兩人知道這時候不能再等,姜懷憶立馬拿出兩隻元寶,念了走陰人然後燒元寶。
紙灰被一陣陰風刮了上去,不一會,門被一陣風帶。
外面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臉上的笑容在進門的一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看着床上熟悉的兩個人,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害怕。
來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昨天剛剛見過的白無常。
他鬼笑了兩聲,手上還拿着姜懷憶剛剛燒的元寶。
真是見鬼了,他特地找了個遠一點的地方摸魚,這見天的跑遠地來收點好處,結果又遇上上司和姜懷憶了。
白無常當即将手上的元寶攏進袖子裡面,轉身就要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溜之大吉。
姜懷憶在床上興奮的開口:“老爺!好巧啊!您又當值!”
感受到身後那道幾乎快要将自己洞穿的視線,白無常僵硬的轉過身來:“哈哈,是啊,好巧啊。”
好巧能碰到你個衰鬼。
他認命的飄了進來,慘白的臉看不出來任何一絲表情。
華夏人刻在骨子裡的恐懼此刻又出現了,明知道他是來幫自己的,姜懷憶還是忍不住攥緊了自己大腿上的肉。
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掐了沒有用。
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腿完好無損,手正死死的擰着沈問絲的大腿。
再一擡頭,發現她的臉都已經痛的直皺眉頭。
姜懷憶:“你沒事吧?”
沈問絲咬牙切齒,話音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間蹦出來的:“你被掐試試?還不快松手!”
姜懷憶連忙松開了自己的手,還在上面揉了兩下:“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緊張了”
她感覺自己的臉肯定是紅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嘴唇也火辣辣的。
這感覺從剛剛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但是當下也沒有時間再去想了,姜懷憶看着無常甩動着手裡的鎖鍊。
“撲哧”一聲将床底的鬼勾了出來。
那縮了水的鬼此刻變成了一個幹瘦幹瘦的男人,身上的皮都耷拉了下來,看不清楚原來的樣子。
比原來肥碩的樣子縮小了十倍不止,身高倒是依舊沒有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瘦長的竹竿。
長長的索魂鍊繞了一大圈,白無常咦了一聲說道:“這是地方的鬼啊,怎麼到這裡來了。”
縛地靈和地方相生相伴,基本是不會也不能離開當地的。
通常為人熟知的有兩種,一種是困在原地,相生相伴的,不能投胎,修煉之後能擺脫當前困境的。
還有一種是自殺的,要抓替身才能重新投胎。
她們遇到的就是後者,槐香路那邊水塘裡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