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護着跳動的燭光開始尋找起沈問絲的身影。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到處都沒有沈問絲的身影。
甚至連一點奇怪的地方都沒有看到,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姜懷憶回到剛剛兩人站立的地方,發現那邊隻有她點火的時候留下白色蠟油,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就好像沈問絲從來沒有在這裡出現過一樣。
四周的聲音也消失了,原本在兩旁哭泣的人,現在都死氣沉沉的坐在那裡,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姜懷憶。
臉上陰冷至極的表情讓她感覺毛骨悚然。
她舉着蠟燭,腦子裡飛快的想着有什麼辦法能夠找到人。
這一下人消失的猝不及防,讓她腦子都快變成一團漿糊了。
姜懷憶找了個角落,将蠟燭放在了地上,從背包裡面翻出一章白紙,飛速的剪了一個紙人。
随後她又有些迷茫,她身上沒有沈問絲的東西,甚至于她連對方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
心下懊惱了起來,她抱着希望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剛剛兩人靠的那麼近,有沒有可能她頭發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她深色的外套上面找一根沈問絲的黑頭發并不是很容易,她拿着蠟燭,小心翼翼的照着自己的身上。
在肩膀處發現了一根黑色的頭發,姜懷憶小心的取下來之後,看了一下長度,和黑色順滑的發質,應該是沈問絲的沒錯。
将蠟燭固定在了地上,姜懷憶邊念訣邊将頭發穿在了紙人的身上。
打了一個小小的結,那紙人小小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在她的手上像是活了過來。
兩隻圓圓的小手短短的揮了揮,抱着姜懷憶的手指蹭了蹭,然後準備跳下去。
她急忙說道:“這裡的光線不好,你就在我的手上給我帶路吧,我要找這根頭發的主人。”
紙人歪了歪圓圓的小腦袋,似乎是有些不解。
玄門一脈隻要開了眼,多多少少能看穿一點,一般來說,隻有非常初級的入門術法才需要借助外務。
姜懷憶上次用它也是在很久之前了。
但是她這樣膽小的性格是完全不敢在下面開眼的,雖然她現在也能看見,但是開了眼之後這裡又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姜懷憶歎了口氣,燭火下她的臉看上去還十分的淡定,這一處小小的光亮将一人一紙照亮。
周圍黑漆漆的,她像是雪夜照火,光至此,明暗在心。
“幫幫我吧,小葵。”
能在紙人上面的,一直都是那隻童年到家時就已暮年的大狗。
師父的遺寵,陪了她三載就走了。
師父走的時候,它三歲,它走的時候,十三歲,姜懷憶六歲。
之後就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偶爾還會跟師父一起出現在她的夢裡,跟她一起玩,也算是她唯二不怕的靈體了。
紙人點了點頭,轉了個身,伸出圓乎乎的指向黑暗中的一個方向。
姜懷憶深吸一口氣,将剛剛固定在地上的蠟燭拽起。
順着紙人的方向,走進了那無邊的黑暗中。
小紙人在她的手上坐了下來,一直給姜懷憶指着方向。
因為腳下複雜的地形,她走的并不算太快。
周圍人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似乎是已經發現了她這個外來者,讓她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手上的紙人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偶爾會安撫的用輕飄飄的手拍拍她的指尖。
她都能想象到那隻可愛的四眼包金,朝她搖尾巴的樣子,心下總算放松了一些。
專心的尋找起沈問絲的身影起來。
七拐八繞的回到了剛剛兩人站着的地方,地上的白蠟油還在,姜懷憶皺起眉頭。
剛剛這裡她明明找過了,完全沒有沈問絲的蹤影。
心下有些不解,但是紙人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站在她的手上朝她轉過了小小的身子。
它的臉上本來是一片空白的,現在有些皺巴巴的,隐隐約約看起來像是一張臉。
姜懷憶有些奇怪,正準備拿着蠟燭照近一些,就看到紙人那圓圓的小手僵硬的往旁邊一指。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它手指的方向,那下面是一個沒有開封的木箱。
上面的木闆有些外,照出裡面漆黑的樣子。
姜懷憶問道:“我要找的那個人是在裡面嗎?”
紙人點了點頭,還沒有等她繼續說話,就從她的手上一躍而下,打了幾個飄之後正正好好的落在那個木箱的旁邊。
那圓圓的手,一指木闆旁白的縫隙。
姜懷憶當下不再猶豫,捏着木闆的邊将整個木闆都拉了下來。
木闆并不是很重,這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一副扭曲的身體映入她的眼簾。
她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
木箱裡的女人姿勢扭曲幾乎是鑲嵌在了裡面,每一個縫隙都堵的嚴嚴實實的,那女人長了一張熟悉的臉,臉上還帶着詭異的笑容。
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