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前往海外購買·//武·//器、管·//制·//品等,偶爾也會做一些和珠寶有關的交易。
聽見他的回答,太宰治頓感無趣地撇了撇嘴:“哎,釣魚啊——”
被故意拉長的尾音讓坂口安吾一時眼皮直跳。
他知道[釣魚]是指什麼?
……他知道!
越是緊張越是容易出錯。
像是要證實自己的話,坂口安吾打開了随身攜帶的挎包,向兩位友人展示他此次「釣魚」的成果。
他注意到,太宰治的視線落在他的行李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觀察什麼一般。
坂口安吾感到口幹舌燥,又低下頭看了一遍,确認自己的行李裡面除去這回的成果,就隻剩下一系列出差用品,才松了一口氣,将一瞬的疑問抛到腦後。
聽着友人們聊天,織田作之助始終笑着,等他們停下才問:“太宰剛才的意思是也要出差了?”
“是哦。”太宰治輕輕移開了視線,望向虛無的地方,看上去是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酒吧裡的音樂在·高·//潮疊起後來到了尾聲,太宰治說完這句話便沒了下文,安靜的似不存在般。
過了很久,太宰治開口打破了沉默:“一項很沒意思的工作。”
他的話音落地,方才結尾的音樂已經切換至了下一曲,哀歎般的曲調在不算大的酒吧緩慢流淌,好似訴說着離别哀愁。
吧台前托腮沉思的少年輕垂眼簾,挺翹的眼睫像被這樣憂郁的曲調覆上了一層塵埃。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坐在旁邊的織田作之助看見,少年展露于外的那隻眼睛正在逐漸變得暗沉而空洞。
織田作之助的注視,太宰治感受得清晰。
目光掠過坂口安吾還沒有合上的公文包,裡面有個舊相機,是坂口安吾為了在工作途中搜集情報而攜帶的。
他用指腹摩挲着酒杯,嘴角忽而挂上了意味不明的淺笑:“來拍照吧!”
“拍照?”
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太宰治已經頗為孩子氣地踩在了圓椅上,聲音開朗又澄澈:“是的哦,就當作是紀念。”
既然是要拍照,織田作之助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忘詢問道:“紀念什麼呢?”
“……紀念什麼都無所謂吧?”太宰治不由分說把相機塞給坂口安吾,還不忘叮囑說:“要把我拍帥一點哦。”
坂口安吾低頭看着懷裡的相機,無奈地大歎一聲,認識快兩年了,他早該習慣太宰無厘頭的行為了。
坂口安吾舉起相機,對準前方:“等等,織田作先生,請将身體稍微正一正。好的,這樣就可以了。不是、那什麼,太宰君,你幹嘛把腳放在椅子上?”
太宰治保持着腳踩在圓椅上、身體前傾的動作,回答的理直氣壯:“因為這個角度拍的會比較帥一點嘛。”
坂口安吾:“………行吧,請看向我這裡,好的。”
這會,織田作之助忽然輕聲問道:“太宰,怎麼突然要拍照?”
問到這件事時,太宰治正好彎腰撿起從他兜裡掉出來的一張照片,織田作之助不經意瞥了兩眼。
大約是被帶着入水來着,照片被水浸泡後帶上了褶皺,連帶着照片上的人臉也變得有點扭曲模糊。
但,織田作之助還是記起了、照片中的人那雙遠比天空比大海更加波瀾壯闊的蒼藍眼睛。
在他還是一個·殺·手的時期,曾在懸賞榜上見過這個人。
代表那人尊貴身份的、是後面跟着的一連串數不清零的賞金。
織田作之助隐約記得,照片中的白發青年,似乎是行事曆來神秘的咒術界的某個家族的家主?
正回憶着,織田作之助就聽見太宰治過了很久才來的回答:“是啊,為什麼要拍照呢?大概是……總感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就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把我們相聚在這裡的事實保存下來了吧。”
抛去職業身份與年紀,于這家酒吧相遇繼而相熟的——友人。
太宰治側頭看向赤發青年,唇角揚着清淺如錯覺般的笑:“總得留下點什麼,證明我們三個曾相遇,對吧?”
………太宰在哭泣。——這樣的認知讓織田作之助心髒一震。
并不是真的流下了眼淚,而是太宰的内心正撕心裂肺的痛哭哀嚎,仿若在一個清醒的時刻狹路相逢了噩夢般………
織田作之助如此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