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自己的青梅竹馬,是什麼感覺呢?」
“啊啊啊——!!!”瘦弱的少年哀嚎着猛地跪倒在地,崩潰地抱住自己的頭,好像隻要如此,就能阻止腦海中不斷上湧翻滾的正确而又惡/毒/的記憶。
“欺負憂太……
你,欺負憂太……
該死——!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不!”乙骨憂太從痛苦中掙紮抽/離:“停下!裡香停下!”
“哇哦!超——級可怕啊~”太宰治唇邊挽着笑,毫不在意攻擊向自己的詛咒:“你該安靜一點。”
“不要不要快停下!求你了裡香,快停下來……”乙骨憂太的哀求逐漸沒了音量,弱氣的少年認命般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無法阻止的慘劇。
然而……
“欸~?原來是這樣子啊。”
乙骨憂太怔愣着連擡起頭都忘記了,隻看見視線中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皮鞋。
“因為是寄生的關系,所以無法直接祓除嗎?”太宰治話音帶笑:“真有意思~”
“我是太宰,太宰治。”
太宰治半蹲下來注視着乙骨憂太:“乙骨君的青梅竹馬是咒靈,看樣子還是個特級呢。
哦,咒靈是什麼不重要。
現在要緊的是,無論是解放祂,還是掌握這份力量,使其不再傷到他人,我都可以幫助你。
嚴格來說,我也算是半個咒術師嘛。
不過,嘛,從今以後你将與“日常”絕緣就是了。
怎麼樣?”
“我……”乙骨憂太反複啟唇又讷讷合上,回想着張牙舞爪的“裡香”,許久過後,從齒縫間擠出支離破碎的聲音:“好。”
太宰治加深了唇邊的笑意,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經曆大起大落後精神萎/靡的少年。
“這個地址,放學後過來。
你的青梅竹馬今天應該沒什麼精神出現,珍惜最後的校園生活吧,乙骨君。”
太宰治走出教學大樓,擡眼就見卷發警官/嘴裡銜着根沒點燃的煙,操/着惡人臉訓人,見他出來,最後警告了那些學生什麼,臉色發黑地走了過來。
松田陣平推了下墨鏡,把煙取下來,很家常的問了句:“看完朋友了?”
太宰治:“………”
太宰治微笑:“我18歲,來國中三年級找朋友:)?”
聽得出太宰治在嘲諷他的智商,松田陣平咂舌:“啧,果然未成年啊你,幼稚的小鬼!走不走?”
“啊呼——走哦。”太宰治打了個哈欠道:“話說,松田警官剛在幹什麼?”
“啊,校園/欺/淩。”松田陣平咬牙不爽道。
那幾個臭小鬼念念叨叨什麼誰誰怎麼怎麼的,話語之中單純的惡意,瞬間引爆了他的雷點!
“欺/淩啊……怎麼樣才能算是欺/淩呢?”太宰治輕聲道:“一個人欺負一個人算欺/淩,十個人欺負一個人也算,那麼一百個人呢?”(*)
松田陣平:“啊?”
太宰治根本不需要松田陣平回答,自問自答道:“一定是正義吧。”(*)
語調之中是滿溢出來的嗤嘲。
松田陣平微微一怔。
“……啧!”他是落後太宰治一步的,暴躁地伸出手,提溜住了太宰治的後衣領。
“唔?你幹嘛啦卷毛?!”太宰治人都驚呆了,他是萬萬沒想到松田陣平會突然上手:“嗚哇!糟糕我不幹淨了!放開!”
“哦?卷毛?行啊,終于不裝了是吧。”松田陣平勾着唇角,根本不理太宰治的咋咋呼呼。
說真的,每回聽太宰治叫他“松田警官”,他都渾身不得勁。
卷發警官把人扯過來rua了一把,意思很明顯:你不也是個卷毛?
太宰治眼神.死.了:“………”
怪不得他看這卷毛的第一眼就不順眼,“動手能力”是真的強。
“看得出你精明,但沒必要精明到這份上。”松田陣平也不怵太宰治漠然冷淡的眼神,環着手臂道:“你懂得越多,懂你的就越少,沒必要讓自己活得太辛苦吧?說到底,你還隻是個少年人而已。”
風拂過,吹落了曆經寒冬仍墜在樹枝的枯黃葉子,吹掀了太宰治額前的碎發。
太宰治似是徒然清醒了般,一瞬從松弛的精神狀态中脫離出來。
他眯着眼望着卷發的警官,鸢色的眸子毫不掩飾地凝着某種黏稠的惡意。
“松田警官又知道我什麼呢?”太宰治的唇邊撐起笑,寡淡地近乎為無:“不過是監.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