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織田作注定将會走向.死.亡.的結局。
仿佛他們三個人的友情……
注定迎來分崩離析的局面。
眼睜睜看着一切、如同年幼時突然在腦海中展現的漫畫那般、按部就班的發展時,絕望感·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隻要是認為不想失去的東西就一定會失去。
擁有去追求的價值的東西無論是什麼,無論是什麼,在得到的瞬間都注定要失去。
值得延長這沉悶的生命去拼命追尋的東西……是不存在的。”(*)
那隻翻.雲.覆.雨手好似在為他驗證這番話的正确性。
所以,那日在Lupin他選擇按照漫畫的情景,留下三個人的照片。
他想萬一呢?
萬一最終他的計劃失敗,織田作.死.亡,早已疲累不堪的自己也将擁抱.死.亡,至少留下點什麼給安吾當個念想也好。
……真叫人羨慕啊。
太宰治幾乎快要流下眼淚來,羨慕漫畫中的那個“太宰治”。至少那個“太宰治”是擁有過後才失去的,而他在還未擁有時卻率先體會到了何為失去。
好不公平。
“小陣平!”
太宰治逐漸滑向深淵的思緒,被松田陣平粗/暴/地拽着衣領拖了上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歎息聲在萩原研二的喉間長久的停留,他脫下灰棕色的風衣,又一次披在太宰治的雙肩上:“小陣平,放開吧。”
半長發的警官看得清明,少年偵探此時此刻的精神狀态并不安定。
松田陣平深深吸了一口氣,抓着衣領的五指用力合攏又微微松開些力道,如此反複,最終還是聽了萩原研二的話,松開了手。
“沒有值得追尋的東西?”松田陣平目光近乎狠/辣:“哈!真不錯啊!對你來說,這個世上,包括你在内的所有生命,沒有半點被你期待一下的價值是吧?好好活着就特别困難是吧?!”
太宰治忽然笑了起來,鸢色眼底倒映的世界,于這一刻褪色蒙塵。
“把想要好好活着的人推向.死.局,再告訴想死.的人好好活着……”太宰治輕輕地垂下了眼睫,唇角勾着荒誕的笑弧。
他擡起手來,一圈一圈,解開蒙着眼睛的繃帶,那隻許久沒見過陽光的眼睛、滲出些許生理性/的眼淚。
太宰治揚起臉,鸢色的雙眼望向質問他的卷發警官:“真是光怪陸離的世界……好可怕。”
萩原研二紫色的瞳孔微蕩,他分明感覺到太宰治正在向着更深的地方墜落:“小太宰……”
“你!”松田陣平并無法理解太宰治解開繃帶的意義,他隻知道自己快被這個軟硬不吃的小鬼給氣死了。
卷發警官擡手指着他,手背都繃起了青筋,可最後的最後,他呼着氣放下了手:“算了,你根本無所謂不在乎。”
沒用的。
松田陣平心想,無論是苦口婆心、還是暴躁發火,對這個小鬼來說都是無所謂的,這個小鬼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自己!
不在乎他人!
……太宰治冷靜的讓人惱火。
“我去坐新幹線。”松田陣平把車鑰匙扔給萩原研二,邁開步子離開了。
目送走遠的幼馴染,萩原研二不禁苦笑。
小陣平啊小陣平,你又怎麼能确定,小太宰是真的無所謂不在乎?也許,小太宰心底藏着的盡是些喊不出聲音來的人生。
一路無言。
「太宰偵探事務所」門前,萩原研二趕在太宰治下車前開口:“小太宰,眼睛……還會遮起來嗎?”
萩原研二趴在方向盤上,側着臉,紫色的眼瞳濾掉世間一切熙攘,以最為純粹的目光靜靜地注視太宰治。
“……不會了。”太宰治遲緩地揚起唇角:“再也不會了。”
“是嗎?”萩原研二若有所思,許久過後,他伸出了手,輕輕碰觸了一下那隻眼睛,然後帶着某種釋然的情緒彎起了眼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