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真是傲慢的人。——在查閱咒術界相關情報時,太宰治不止一次這般感慨。
“咒術師是為保護非術師而存在”這一理念本身并無錯誤,可惜卻盡顯上位者大發慈悲的向下兼容。
促使那以“保護”為名的理念産生裂痕的因素有很多,可當探究根本,便會發現一切展開的背後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
天内理子.死.在夏油傑的面前、崇拜夏油傑的學弟灰原雄因「窗」的錯誤觀測、導緻祓除詛咒時的慘.死、夏油傑任務中目睹弱小的野生咒術師姐妹被村民視作怪物/囚/禁。
——「下位者」妄圖淩駕于「上位者」之上。
慈悲的向下兼容的上位者怎麼會有錯?
錯的隻會是那些毫無感恩之心的下位者。
于是,傲慢的上位者選擇走上一條完全相反的道路。
不惜.殺.父.殺.母,以證決心的堅定。
這種種展開可怕嗎?
當然不。
太宰治擡眸凝視夏油傑。
上位者未曾察覺、亦或是察覺到了卻不願承認、不願接受自身的傲慢。——這才是真正可怕的。
從這一點來看,五條悟和夏油傑二人,當真是一對完美的對照組。
這樣想着,太宰治的目光越過夏油傑向着不遠處看去。
“呵。”
這時,夏油傑将繁雜的思緒從面上盡數收斂,微眯的雙眼氤氲着/殺/機:“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就算是一會死掉了,也一定會感到心滿意足吧?”
“告訴我吧,異能特務科的偵探。”夏油傑微微俯下/身,緊緊凝視着那雙鸢色的眼睛:“你認為,罪過在誰?”
“我以為,你是清楚的,當然是——”太宰治唇角揚着恰到好處的笑弧,毫不在意夏油傑充斥/殺/意的注視:“包括你在内的人心。”
輕描淡寫地掃視過向自己伸來的雙手,太宰治歪過腦袋:“你一定很讨厭這個答案。”
夏油傑即将掐住黑發偵探脆弱的脖子。
…
……
………
“你好呀。
請問是小太宰的朋友嗎?
我是萩原研二,也是小太宰的朋友哦。”
織田作之助正低頭、看着坂口安吾發來的太宰治的坐标位置,聽見話語當中“太宰”這個關鍵詞,立刻擡起了頭來。
紅發青年一瞬間投來的視線,讓萩原研二稍微愣了愣,眨了眨眼睛,他從風衣兜裡拿出相片遞過去:“喏,小太宰給我用來認人的。”
“……你好,萩原先生。”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信了,把手機放回兜裡,他道:“我是織田作之助。請問太宰那邊沒問題嗎?”
織田作之助是收到坂口安吾求助而來的,求助内容是“太宰被懸賞!有危險!無法聯絡!”等等令人憂心忡忡的字眼。
“安心安心,小太宰都很好啦。”萩原研二笑道:“不過,小太宰給了我“大鬧一場”的任務呢,小織田願意陪我一起嗎?”
“小太宰”這個稱呼他能夠理解,畢竟太宰的确還是個孩子,但是小……織田?
織田作之助迷茫地皺了下眉頭,點頭道:“啊,沒問題。”
既然處于“無法聯絡中”的太宰能委托朋友來接他,想來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并且太宰需要他幫忙這位萩原先生。
不過……織田作之助誠懇的發問:“請問,可以不叫我“小織田”嗎?”
萩原研二笑意盈盈道:“诶?不喜歡被這樣稱呼嗎?”
織田作之助竟認真的思考了片刻才回答:“倒也不是。”
“好!”萩原研二愉快地拍手:“那就小織田!”
織田作之助:“………”
某種程度來說,不愧是和太宰交朋友的人。
…
……
………
夏油傑聽見黑發偵探,發出輕不可聞的感慨:“人心經不得琢磨,有時可以好的如完人一般,有時也能惡的下地獄。”
他看見太宰治揚起了脖子,似乎是在方便他/掐/死/他。
本來心态逐漸平穩的松田陣平咬牙切齒:“小!混!蛋!不作死自己不甘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