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咒術師的資料都記錄的十分詳細,大多是在咒術界沒有背景與根基的。透過薄薄的紙頁,足可見夜蛾正道的用心、及那些咒術師的真心實意……
不,倒也不能用“真心實意”來形容,或許“心懷期許”更為準确。
融入警務部門、成為其中的一部分——縱使前景不明,卻足以讓那些咒術師下定決心掙紮一把。
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呢?
總比繼續給那些高高在上的總監部高層當狗好吧?好歹、好歹警務部門是正正經經的≥國≥家機器啊。
以上,大約就是那些應下夜蛾正道邀請的咒術師的想法了吧?
警視廳長官和警視總監看着手裡的資料,面面相窺,心情一時間複雜至極。
有對那群總監部高層的厭惡。
有對咒術界固步自封的憤怒。
有對無法掌控自身命運的、年輕咒術師的同情與怒其不争。
讓人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都是些有能力的孩子,明明該朝氣蓬勃、意氣風發才對啊。
警視總監緩緩地搖了搖頭,長長地歎息出聲,他放下手中的資料,率先開口打破“分明沒有過去多久時間,卻偏偏讓人感覺無比漫長”的沉默。
“這些孩子。”他說着話,曲起手指敲了敲放在面前的那疊資料:“在正式加入警務體系之前,他們是否願意去往警校接受一定程度上的教導?”
警察廳長官聞言也從資料中擡頭,看向夜蛾正道。
同情歸同情,但應走的程序不能因此掠過,否則會鬧出大亂子的。
夜蛾正道從容颔首:“當然,警≥界有≤警≤界的規矩,既然要加入,自然要守好規矩。我明确告知過他們這件事的嚴肅性。”
……以及,進入.警務體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全體咒術師将處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态。
這一點,夜蛾正道沒有宣之于口,畢竟,這番話實在很像是在陰陽怪氣。不過想來,兩位≥警≥界的高≤官,必然了然他的未盡之言。
“好。”警視總監對夜蛾正道點了點頭,他轉移目光到太宰治的面容上,斂去面上的嚴肅,笑道:“太宰偵探的想法呢?”
太宰治懶懶擡眼看了看他:“之前丢進警校的學生可以先頂一段時間,在此期間,讓那些咒術師去往警校接受教導。”
說這話時,太宰治是心虛的,畢竟這實在有點廢松田陣平。
先被萩原研二和伊達航隐瞞下“這是三人共同的任務”的事實,後費心費力的準備教案,最後接手讓人頭大的小咒術師們。
太宰治腦海裡突然出現一隻帶着墨鏡的卷毛警官,正對他陰測測的笑着,舉着拳頭、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了,然後一拳一隻“太宰治”。
太宰治趕緊搖頭,把腦子裡駭人的畫面甩了出去,笑了笑繼續道:“教導過後,再讓已成年的咒術師接替學生。”
聞言,警察廳長官和警視總監睜了睜眼,兩人屏息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不止他們,作為“相關聯者”的五條悟和夜蛾正道同樣心下一震。
他們不是沒想到今日會面的主題(不然夜蛾正道也不會帶上資料前來),隻是在沒有看見“正确答案”前,他們心裡始終是沒有實感的。
五條悟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也最終到底選擇了沉默。
——沉默即默認。
墨鏡後的蒼藍眸子緩緩挪向身旁的少年人,餘光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下的烏青,目光下移,少年人分明僅是“稍有”幹裂、卻滲出“明顯”血迹的唇,映入眼簾。
五條悟睜大了雙眼,微微有些發怔,一秒兩秒三秒四秒……忽地,少年人轉過頭來,鸢眸冷淡、唇角的笑弧卻是格外應景。
禮貌而又疏離。
如同……真正的“合作夥伴”一般,表現得體,是無可挑剔的“合格”。
仿佛被燙到了般,五條悟倏地收回目光。
警察廳長官和警視總監快速穩住了心神。
“太宰偵探的意思是?”警察廳長官微微蹙眉,面上堆起着鄭重嚴肅:“盡快對特别行動部進行籌備?”
太宰治懶散地将目光從五條悟身上挪開,看着對面一臉嚴肅的人,相當輕松地笑了起來:“沒錯哦,這樣的進展太慢啦,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不等警察廳長官開口,太宰治繼續道:“關于特别行動部的細節,實時調整完善就好。畢竟,無論“細節”制定的多麼完善,若是不真切的實踐的話,說到底也隻是紙上談兵而已。”
一邊實踐一邊調整,倒是可以少走不少彎路。——警察廳長官蹙眉沉思,不消片刻,他眉心舒展,認同了太宰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