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萩原研二看顧着吃了晚餐,太宰治拒絕了護送,獨自一人穿梭在霓虹閃爍的夜幕中。
夜幕吸納了白日裡的熱量,一陣風吹過,太宰治擡起手,敷衍地攏了攏衣襟,頭腦運轉不停,就目前種種,反反複複盤算着。
——咒術科已經正式成立,以樂岩寺嘉伸為首的殘餘/勢力難以對抗此大勢,遲早會低下“高貴”的頭/顱。
——港口Mafia唯一拿得出手的牌,短時間内無法回≥國。
——異能特務科減員,且受控内務省管制,暫且不會給計劃平添麻煩。
現下,隻需等待绫辻先生傳來消息。
具體該如何利用費奧多爾、以求利益最大化,這一點無需他來費心,绫辻先生會做好規劃。
呼……
太宰治呼出一口氣,在距離事務所三步遠的位置站定,鸢色眼眸是十足十的冷淡意味。
他語帶嗤嘲:“我以為,經過上午的談話,五條先生會想清楚呢。無論是現在、還是今後,你都該做到與我保持距離。”
一切還未落下帷幕,一旦結束……他們接觸的每一次,都将化為旁人攻讦五條悟的/刀≥刃。
五條悟明了太宰治的未盡之言,卻是一言不發,他凝視着少年偵探,對方仍略微顯得有些稚嫩的面容、被微閃的霓虹燈投下走馬觀燈似的斑駁光影。
分明語調嗤嘲,唇邊卻仍揚着恰到好處的笑,呈現着溫柔缱绻的意味。
五條悟眉心倏然一蹙,不足一秒便又舒展開來,他倚着牆壁,無賴似的攤了攤雙手,笑道:“糟糕糟糕——怎麼辦?我學不來所謂≥政≥治≥生物的虛僞。”
“可這是必須學會的,不是嗎?”太宰治輕輕歪了一下腦袋:“嗯?也許五條先生并未意識到?你……不屬于你自己。”
“我是否屬于我自己,這不重要。
我是我自己,這才重要。”
也不知是不是未聽懂那番話語之中的深層含義,五條悟眉眼含笑,不見半分動搖。
“小偵探——”五條悟喚着前方的少年人,音節被漫不經心的拖長,他懶散地站直身體,隻用一步便走到了太宰治面前,雙手扶着膝蓋,俯/身與那雙鸢眼對視。
波瀾壯闊的蒼天之瞳,于夜幕之中明晃晃的招搖着。
“你怎麼了?”說着話,五條悟揚起唇角,眸中的情緒是柔和的,音量亦是輕飄飄的,像是唯恐驚擾了眼前之人:“這種……驟然/洩·了所有氣力的狀态,是怎麼一回事呢?”
太宰治鸢眸不躲不避,迎着五條悟的注視:“能有什麼呢?我剛吃過晚飯,懶洋洋的,有些困了而已。”
“不對。”五條悟笑着駁回這個答案:“你看起來,像是已經與這個世界好好的告别過、随時準備離開了。”
太宰治聞言微微有些發怔,瞳孔驟然一緊,回過神後,猝不及防撞上了那雙即便在黑夜中、也仍舊明耀的蒼藍眼瞳。
“……你想多了。”太宰治後退一步,唇角勾起無懈可擊的笑:“既然見面了,那麼,五條先生應當不介意告訴我、今天咒術科的行動是否順利吧?”
五條悟笑了笑,姿态懶散地直起背脊,他當然看得出太宰治在轉移話題,倒也願意叫他如意,順勢收回步步緊逼的打算。
“當然可以啦。”五條悟垂下含笑的眉眼,看着太宰治故作鎮靜的模樣:“小偵探應當也不介意請我進去坐坐吧?”
太宰治動了動唇,想要回應說“不介意”,但發緊的喉嚨卻使他無法發出聲音來,于是,他回以笑容,越過五條悟,走向事務所那扇厚重的門。
“呀~晚上好啊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