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為劍?
周琦有些怔愣,面前的女孩神色帶笑,眼中卻含着銳利的鋒芒。
獵手架起了他的槍支,随時等待着硝煙的綻放。
這樣的洛梓漓,與她記憶中的人有些差距,卻又似乎莫名的熟悉。面前的少女與記憶中遠遠望見過的那個人重合。
那種眼神,真是……
何其相似。
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周琦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想起當年回國後倆人玩真心話大冒險時,洛梓漓的那句玩笑一般卻又莫名帶着些許認真的話。
她說,
“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那時候的周琦是怎麼也不信的。這人出生的家庭就注定了她的天性涼薄,一見鐘情什麼的,周琦是想也不敢想。可直到現在,周琦看着洛梓漓腕上那條三年來從未離身的手繩,卻又忽地釋然下來。
是啊,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以洛梓漓的性格,怎麼會把一個甚至說不上熟悉的人送的東西三年來片刻不離身的帶在身邊,又怎麼會……
周琦看着洛梓漓那副和記憶中那個人如初一轍的神情,眼神有些複雜。
又怎麼會連神色之間,都有了他的影子。
她一定是喜歡極了他,才會把他的神情記在腦子裡,一遍一遍的反複描摹,以至于舉手投足之間,都在不自覺的朝他靠近。
可是滿打滿算,他們也才僅僅見了兩面,相處了不到一天。
周琦想不通,洛梓漓這麼一個理性的人,怎麼會相信一見鐘情,怎麼會對一個人一見鐘情。可别說是她,即便洛梓漓也沒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喜歡那個家夥。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
薛言定定地看着洛梓漓,她小他四歲,女孩眸中的冷意卻叫他心驚。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或許冷漠和殘酷才是對于自身而言最好的保護色。
“确實不能掉以輕心,黑塔現在擁有的能力,明顯已經超過了人類所擁有的範疇。按你的猜測,考試若是進不了前五十,我們都得死。”薛言皺眉,“不過…五門學科…你覺得是哪五門?”
洛梓漓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她遲疑了兩秒,開口:“數學,語文,外語,物理,曆史。”
薛言聞言一愣:“這麼肯定?”競賽的項目明明隻有數學,語文和物理……
洛梓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半晌吐出兩個字。
“直覺。”
薛言:“……”
周琦:“……”
蔣磊:“……”
洛梓漓:[淡定臉]
不得不說這樣的表情真的很有說服力,即便這個答案聽上去非常離譜。
然而說真的是光憑直覺,當然是不可能的。嚴格意義上來講,洛梓漓在聽到那個問題之後,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去細想。但是說她是提前就知道這個答案吧,也不太準确。那感覺就像…就像是在聽到這個問題的那一刹那,就突然變得全知全能。
這樣的情況很難不讓她聯想到一個詞。
預言。
洛梓漓的眼底劃過一抹凝重。
黑塔帶來的影響,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大得多。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也讓她隐隐地有些不安。
“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有十個小時的休整時間。下一次考試要到晚上十點才開始,還是趁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吧。”蔣磊插嘴道。
“唉。”強如薛言,在生死的威脅面前也難得感到有些無力,“讨論這麼半天,一點頭緒也沒有,難道我們就隻能這麼幹坐着…等死嗎?”
死亡這個字眼實在太過沉重,場上的衆人噤了聲,恐懼和未知毒蛇般纏上來,氣氛一度陷入低迷。
洛梓漓的力氣也一點點洩下去,整個人都松下來,全身的重量倚在靠背上,柔軟的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梨形墜子。少女眼簾微垂,墜子上的小狐狸擡眼望她,唇角似乎還帶了幾分微末的熟悉笑意。
她的心跳就這樣一點一點快起來。
“不會的。”她似乎是在喃喃自語,清朗的聲音壓得很低,略帶了幾分沙啞,卻在空曠寂靜的考場裡顯得尤為清晰,“不會死的。”
那語氣堅定而珍重,像是在對一個重要的人做一個鄭重的承諾。
“我一定會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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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堡壘的某個房間裡,薛定谔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坐在管家的頭上,舔了舔爪子。
“唔…人類的情感,這個家夥有點意思。”
小貓咪聲音軟軟糯糯的,說出來的話卻有些老成,兩相對比之下,顯得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喵?”中年管家,僵硬地發出一聲貓叫表示自己的疑惑。
“我說。”薛定谔對自己的寵物貓似乎格外有耐心,直起身來在中年管家頭頂繞了幾個圈,尾巴搖晃了兩下,“這個家夥看起來很好玩。”
“哦,尊敬的薛定谔閣下,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把她抓來,給薛定谔閣下研究新發明。”紅銅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烏黑發亮的鋼鐵鍍上一層詭異的血腥,一道颀長的身影立在窗邊,拄着一根短杖,壓了壓禮帽,蒼白俊秀的臉上露出一抹西方紳士的标準微笑。
“哼,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能力活下來。”薛定谔高傲地撇了撇嘴 “連我的鋼鐵城堡選拔都通過不了的東西,沒有資格成為我的收藏品。”
“不過,馬戲團團長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薛定谔又坐下來,綠色的貓瞳微微收縮,打量着面前這個看似無害的男人。
格雷亞?賽克斯攤了攤手“别這麼看我,尊敬的薛定谔閣下,你知道的,我最近在搜羅各處的寶貝,準備開一個馬戲團驚喜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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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梓漓的話音落下,周圍投來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奇怪。
這是魔怔了嗎?
知道真相的周琦默默扶額。
不過……周琦的眼中閃過一道暗光,壓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洛梓漓有時時刻刻挂念在心上的人,她又何嘗沒有?
分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洛梓漓那幾句近乎魔怔的話,确實起了點作用,在場衆人起碼不再嚷嚷着救命和緻力于無用的嚎哭,情況總歸是比一開始好了許多。
很快,第二場考試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