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了就必須要原諒嗎？

懇求原諒就一定能被赦免嗎？

可這種事不是打一拳吃個虧那麼簡單。

而是命。

是神武刑天的命。

他人現在雖然是回來了，可當年也确實是死了。

如果不是他真正的身世非同一般，早在十九年前他就徹底消失在這世上了。

一想到那樣的結局，燕雲破連看着慕秦的神色都冷了很多。

“你認錯我代替他知道了，我也替他回答你……”

慕秦呼吸猛地一緊。

“不原諒。”

慕秦心裡狠狠一震，連着他身後的那些“文臣武将”都是驚愕，一個個看着燕雲破，眼底逐漸浮現了愠怒與不甘。

“上将士，就算你職位特殊身份高貴，可這種事你又怎麼能代替神武……”

“怎麼不能？”燕雲破神色陰鸷：“我的命，當年是他救的，我能覺醒多系魔法，當年也是他賜予的，你們忘恩負義，我不回忘，你們護不了他，我來護他！”

“你！”

“呱噪！”

燕雲破不耐煩了，突然一個甩手，直接打出冰術，将那說話的“文官”現場冰封。

明珠市法師見此，紛紛站到燕雲破身後，仇視着慕秦等人。

燕雲破冷觑着慕秦，完全沒有因為這個人是自己姐夫而有半點的好臉色。

“十九年前，神武天劫來臨，你作為他身邊最親近的人非但不知道他正處于危險期，還在那個時候跑去閉關，放權給了長老會，你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他。”

“我……”慕秦……無可辯駁。

燕雲破一掃他身後的文臣武将，雙眼立時眯了起來：“當年古博文他們針對神武的那場陰謀，我不相信你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但你們卻放任了事态的發展，默許底下的人跟着造謠生事，如今真相查明，你們又站在這裡道歉認錯，牆頭草都沒有你們這麼會擺的。”

那些人面紅耳赤，甚至于有的人已經底下了頭，感覺沒臉見人。

可有的人依舊死犟死犟的。

“當初的事那麼複雜，又怎麼是現在的一兩句能說得清楚？古博文當年隻手遮天，我們誰能對抗？你隻知道我們默許了底下人的反叛，卻不知道我們那會都差點自身難保，隻要是有人出來為神武說一句話，不出幾天就是消權撤職！”

慕秦聽見了，也狠狠閉起了眼。

燕雲破譏笑：“所以你們都選擇明哲保身。”

對方一哏，突然有些說不出話。

可這世間，本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陸承巽突然開口。

“古博文當初的那條産業鍊能發展得起來，你們真的是也有功勞啊。”

慕秦朝陸承巽看去，突然發現這個兒時還能一起玩耍的同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陌生無比，卻又讓他隐隐感覺有些羨慕。

尤其是……

陸承巽那冷淡的眸光裡面，仿佛是帶着幾分憐憫，更是叫慕秦感覺難堪。

“當年東島國會沉島覆滅，就是因為他們做了同樣的事惹得天怒人怨，這世間沒了神明，才會有了法師的出現，可是而今，那些本應該随着東島國沉島的禁術實驗，卻又再次出現，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東島國是不是還有殘留的孽障，苟活在花國，甚至是已經潛入了國都會的中央核心。”

一句話瞬間點燃了在場的法師。

原本隻是沉默的衆人中，有法師忍不住低聲議論了。

甚至于還有法師的眼睛已經泛紅了。

花國人，在這世上，最不能原諒的，隻有東島國的人。

一萬年前的大屠殺，花國南城死了三十多萬的人。

多少人出山遠赴戰場，卻隻有元靈遠歸故鄉，僅僅隻是為了能在死前，再吃一吃父母做的湯圓。

全民反抗的那年，也不知道究竟是死了多少的人。

連十一二歲的娃娃都上了戰場，可也隻是死在他鄉。

知道人體水分的數據是怎麼得來的嗎？

是一萬年東島國拿花國人去做實驗，不斷總結出來的。

知道化毒水又是怎麼來的嗎？

那些也都是東島國當初用花國人做實驗時留下的是無法處理的，卻在五千年前被倒入了大海。

沒了神明的世界，人類怎麼自救？

優勝劣汰。

最後才有了法師的存在。

可是現在，曾經出現在花國的手段又再次重演。

這一次，如果花國再度陷入了危機，法師們失去了約束。

這世界。

誰能救？

燕雲破閉了閉眼，心态因陸承巽的開口似乎也冷靜下來，再看慕秦時，他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與平靜。

“慕秦，你回去吧，當初從你放棄神武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你的守護神了，古潼京與明珠市可以恢複貿易來往，但是你們，從今以後，就别踏入這裡，免得髒了刑天最後的一塊淨土。”

明珠市為什麼是神武最後的一塊的淨土？

是當年衆人不信神武的時候，隻有明珠市的人還相信着他，在等着他。

哪怕是最後一刻，他們也依舊相信神武還會來救他們沒有放棄他們。

之前燕雲破不懂，為什麼渡劫失敗的人還能回來，而今卻明白了。

不是神武自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