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
陸承巽錯眼看他。
楚江河看自己侄兒都已經接受了,他狠狠吸一口氣,忽地甩開了手。
“以前的事我管不了,但是從現在起,不管是你也好還是誰也罷!都别想再欺負阿霁!要是敢讓他哭!……”
“我不會的,也舍不得。”
陸承巽搶答,楚江河被氣到胃痛,冷冷哼了一聲就坐了回去。
楚禦輕輕一笑,突然又說:“我的事,我現在基本上是弄清楚了,不過小奕那裡,需要你們來溝通一下了。”
“對了,小亦今天怎麼沒來?”程霞突然想小孫子了:“這孩子以前就懂事得讓人心疼,今天怎麼沒來?”
楚禦道:“之前就說了會晚一點,估計應該快了。”
程霞點了點頭。
楚禦突然又問:“爺爺,小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楚廣安猛然地扭頭。
楚江河也瞬間被轉移。
楚禦道:“我現在還沒有徹底恢複,很多事依舊是沒有完全的回想起來,也沒辦法去探知,小亦的身世,他如果問起來,你們知道多少就告訴他多少,别瞞着他,有時候瞞着反而會誤事的。”
楚廣安點點頭:“你的顧慮我們都懂,但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不多。”
“嗯?”
“當年你才剛剛幾個月的時候,阿禦就從山裡将他撿回來的,他那會像是才剛出生沒多久,身上就抱着一床小被子,臉被凍得通紅,臉哭都哭不出來了,是阿禦,成天成天的抱着他,才讓他一點點的緩過來的。”
楚禦聽着瞬間想到楚霁身上的某個系……
治愈系。
他應該是在下意識低使用治愈系,救治當時的楚亦,不然怎麼能解釋得了,楚霁一口咬定楚亦也是他生的?
那是因為抱得太久,就形成了催眠式的記憶。
客廳裡,幾人在說及這個話的時候,門外楚亦剛剛到這裡,他手裡擰着個盒子,裡面也不知道是裝了什麼,正要敲門的手,在聽到裡面隐約傳來的聲音時,而楞在了半空。
程霞忽地輕歎:“說句實話,當初小亦被帶回來的時候,其實還生着病,我們帶他看過醫生,醫生都說了想要醫治好,實在太難了,我們猜想,小亦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生了病,才被他親生爸媽給扔在樹林裡的,當初包裹着小亦的那個被褥,上面就寫了他的出生日期,其他什麼都沒有留下,可是這種話,我們怎麼說得出口?索性對外頭就說了,他跟你一樣都是阿禦的孩子。”
這世間對一個孩子傷害最大的話,就是:你爸爸媽媽不要你了,你就是個沒有人要的野孩子。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對年幼的孩子來說卻是一生都無法治愈的傷口。
客廳裡,忽地陷入了沉默。
楚禦也微微蹙眉,卻是突然盯着跟楚霁坐在一起,吃着珍珠卻弄了滿嘴口水的小蘿蔔。
或許是因為當了爸爸的關系,楚禦感覺自己此刻的心腸特别的揉,莫名的就讓他想要伸手将小蘿蔔給緊緊的抱在懷裡。
原本正跟楚霁玩耍的小蘿蔔似乎有所感覺,他口水滴答地突然看向楚禦,兩個眨眼之後突然手腳并用朝楚禦爬過來。
楚禦心尖忽地軟,忙張開口手。
“叭……叭……”
小蘿蔔糯糯的喊着,直接爬進他的懷裡。
楚禦笑了,抱着懷裡這軟軟嫩嫩的小身體,整個世界都仿佛是被填滿了一樣。
楚江河也笑了:“這孩子才多大,就會喊爸爸了?”
“那有什麼?有些孩子幾個月的時候,隻要一哭,還會喊媽呢。”
楚江河好笑:“你确定是喊媽,不是哇的一聲哭了?”
程霞臉色一沉,揮手就給他腦瓜子一巴掌。
楚江河終于老實。
門外,楚亦眼眶微紅,下唇抿着,他思緒紛亂,大概是想過不少可能,隻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是被父母給丢棄的……
可就算這樣。
也依舊不甘。
那所謂的父母,究竟是真的因為生病而丢棄他,還是隻是單純的不想要他……
“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突然,眼前的門被人打開。
楚霁站在門口,睜着眼,神色雖然懵懵的,可眼底的關愛卻是藏不住了。
“你在外頭被人欺負了嗎?誰欺負你了,告訴爸爸,爸爸讓陸承巽去咬他!”
屋裡的陸承巽:“……”
雖然感覺微妙,但很樂意效勞。
楚霁又說:“陸承巽要是咬不了,還可以放你三叔,你三叔來了他咬人可厲害了,以前,對了以前他還跟狗狗互咬過,他咬得比狗狗都兇,還把狗狗給吓跑過的。”
跟狗互咬的楚江河:“…………”
楚亦忍着心裡酸澀,露出一臉乖巧的笑意。
“我沒被欺負,隻是突然聽到爺爺奶奶回來了,心裡高興。”他将手裡擰着的東西遞給楚霁:“這是我給爺爺奶奶買的東西,喏。你看,可沉了。”
“哦,那我幫你拿進去吧。”
楚霁接過東西拉着他進屋。
楚亦雖然想要極力掩飾,可在場的,誰看不出來他剛才在外頭可能都聽見了。
一時間,幾人心裡的感覺都有些複雜。
甚至于他們可能還搞不懂。
上一輩的事,為什麼會有人舍得叫下一輩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