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巽拿了外套過來，看到他突然跪在雨裡的身影時，心髒猛然一緊，顯然是明白過來了。

“阿霁……”他小跑過去，也跟着跪在楚霁身邊：“你……你恢複了……”

楚霁沒有回他，隻低垂着頭把自己緊緊的抱成一團。

可陸承巽發現了。

他身上的氣息全都變了。

有微風淩冽如刀，忽地從他身上迸發出來，險些割破了陸承巽的臉頰。

他這樣子，讓陸承巽的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

他知道了。

楚霁……元靈的封印解了。

所以他恢複了清明。

他一直都希望的事終于做到了，可是這代價卻讓人承受不起了啊。

嚅動了唇，陸承巽遲疑着小心地伸手将楚霁抱住。

那瞬間，他感覺到楚霁的身體明顯一僵。

“阿霁……”

陸承巽小心喊他，小心翼翼地收攏手臂。

楚霁沒有反應，好一會了，才低低開口。

“他來過的，是不是……”

陸承巽低低嗯了一聲：“他來過，也看到你了。”

“他……說了什麼……”

“他……”

楚禦的原話，他突然說不出口，喉嚨滾了幾次，陸承巽隻說：“他希望你能好好的，以後再找個你喜歡的結婚生子，他說孩子也可以叫楚禦，這次孩子會好好的，不會讓你再傷心了。”

他……不敢全都說實話。

他怕恢複清明的楚霁，對他沒有過去的那些感情了。

楚霁呼吸急了，低低的嗚咽聲從嘴角溢出。

到最後，他幾乎控制不住，哭出聲來。

他。

一直都想護着的兒子，終究還是沒有護住。

小區裡，窗戶邊。

燕雲破就站在這裡，他懷裡抱着的小蘿蔔也安靜異常，兩人都是靜靜的看着外頭的雨。

外頭的屋檐上，阿斯蘭坐在這裡。

他渾身早已濕透，卻一動不動像個木雕似的就呆在這裡，可垂下的眼，卻隻盯着窗戶裡的那被燕雲破抱在懷裡的小蘿蔔看。

仿佛是能透過小蘿蔔，看到那個他一直都找不到的人。

即便他明知道，那個人由始至終都隻當他是弟弟，即便死了也不曾來見他……

他盯着小蘿蔔看，可小蘿蔔卻跟燕雲破一樣隻盯着外頭的天。

隻是很突然的。

還不會說話的小蘿蔔，忽地喊了兩個字。

“叭……叭……”

燕雲破呼吸一緊，狠狠閉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