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聽到秦眷提起槍的事,神經緊繃起來,但沒維持很久,他的頭很痛,同時也很暈。
他忍不住用一隻手捂着頭,彎下腰把頭朝向地面。
他這是怎麼了,狀态很不對勁。
房間裡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隻有秦眷攪動咖啡杯子的聲音。
秦眷盡量讓顧城上半身的重量壓到自己身上,把他的胳膊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我扶你到沙發上坐下。”
顧城和秦眷吃的東西裡都被加了服從藥劑。
這種東西屬于違禁藥品,應用範圍不是很廣。它有時候會被當做吐真劑在刑訊逼供的時候用,也有時候被一些貴族拿來當助興的玩意。
秦眷因為有精神海,所以并沒有被影響。
而顧城則是從回到房間開始就一直在對他說實話。
這點怕是連顧城自己都沒意識到。
一般沒有精神海的人普通人在攝入服從藥劑後,會立馬變得精神渙散,有求必應。
顧城居然能撐這麼久,這點倒是讓秦眷有些意外。
顧城已經發不出聲音,他努力維持着自己的清醒,但越是這樣做就越讓顧城感到無比頭痛。
“你可以試着放松,你需要休息。”
秦眷的低沉的聲音在顧城的耳邊響起,像是一種咒語。
是的,他需要休息。
隻要休息頭就不會痛了。
顧城在沙發上再次睜眼時,瞳孔已經呈現出了不正常的渙散狀态。
秦眷調整了一下顧城身體的角度,讓他的頭能靠在沙發的靠背上。
在沒完全進入渙散狀态之前,喝點提神醒腦的東西——比如咖啡之類的,還是有一定幾率能讓被下藥的人清醒過來的。
一旦進入這種狀态,就隻有解藥可以讓人清醒過來了。
不巧的是,秦眷沒有随身攜帶服從藥劑解藥的習慣。
秦眷端着咖啡在顧城對面側身坐下,認真端詳着顧城的臉。
現在的顧城嘴角和臉部肌肉還是保持冷漠的狀态,不過眼睛卻因為藥劑不自然的放大,所以表情反而有一種的萌萌的感覺。
秦眷雙腿交叉把身體向後仰:“你叫什麼名字?”
顧城的表情沒有變化,機械式開口道:“顧城。”
“你的父親是誰?”
“顧景天。”
這個回答讓秦眷有些懷疑顧城是不是沒有進入渙散狀态。
于是秦眷換了個問題:“你對我什麼看法?”
“一個毀滅世界的瘋子。”
這可真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顧城的回答讓秦眷笑了起來,他坐直了身子,上半身向顧城的方向傾斜。
“可以詳細的說說嗎?這麼評價自己的救命恩人還真是讓人傷心啊!”
“我拒絕。”
秦眷笑得更大聲了,他之前也用這種藥劑審過犯人,沒有一個是顧城這種回答風格的。
秦眷保持着嘴角的微笑,雙手交疊在下巴上:“我覺得你好像對我有些誤解,我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你想聽聽我對你的看法嗎?”
“不想。”
秦眷把臉湊到顧城的耳邊上,語氣溫柔得讓人感覺他好像在說什麼情話:“我覺得我們是同類。”
他從顧城的嘴裡真是得不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啊。
就算被催眠了警惕性還是這麼高。
蘭登敲響了秦眷的門:“不去看看今晚的精彩表演嗎?”
秦眷指示AI開門,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作:“有位小朋友頭痛的厲害,我想我們可能沒有辦法去看了。”
蘭登側身看到了坐在沙發上衣服完整的顧城,用揶揄的眼神看着秦眷:“看來樂園提供的特殊服務你不太喜歡啊,我還以為你會利用他現在狀态做點什麼?”
秦眷搖了搖頭,眼神裡帶了一些不耐煩:“有解藥嗎?”
失去反抗能力的任何東西,對秦眷而言都毫無吸引力。
蘭登看到秦眷的樣子也沒再和他兜圈子,痛快地給了解藥:“你可真是無趣,這是樂園免費附贈的餘興節目,服從藥劑現在可是有價無市。”
秦眷拿着解藥觀察了一會,撸起顧城的袖子在胳膊上給他打了進去:“如果不是加在我吃的飯菜裡我也會很感激的。”
蘭登聞言讪笑了起來:“哈哈,這種小東西怎麼會對秦少将起作用呢?”
有傳聞說秦眷的精神海是出生開始就有的,現在他精神海的強度要遠超同齡人甚至是某些長輩。
“解藥要多長時間起作用?”
蘭登留了兩個手環給秦眷:“大概半小時左右吧,晚上的表演給你們留座位了,我先過去了。”
顧城悠悠轉醒,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卻記不清夢的内容。
他扭動着酸痛的脖子,仔細回想着事情的經過。
他在失去意識前最後的印象就是秦眷提到了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