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皇城的金色屋頂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龍辇緩緩啟動,沉重的木輪在石闆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白堞坐在馬車中,車内鋪着柔軟的波斯地毯,四周懸挂着香囊和精緻的玉佩,香氣四溢。
他今天身着一件淡藍色的絲綢長袍,衣料輕柔飄逸,如同春日湖面上泛起的漣漪。長袍表面泛着柔和的銀色光澤,仿佛夜空中閃爍的星光。
袍子的前襟和袖口繡有精緻的金色纏枝花紋,這些花紋從肩部蔓延至袍擺。
腰間系一條細窄的月白色腰帶,腰帶簡潔無裝飾,僅在尾端以金線繡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腰帶的緊束,恰到好處地勾勒出白堞的細窄腰身。
突然馬車颠簸一下,白堞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輕輕搖晃,擡手抓住車内的扶手時被坐在一旁的厲璨月拉了過來。
厲璨月“坐穩。”
白堞嘴巴鼓氣,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幹脆看下窗外。
透過半開的窗簾,見一隊隊身着鐵甲的侍衛,手持長戟,步伐整齊地走在隊伍兩側。再往外,是一排排身着各色朝服的官員。
像是看到了白堞眼中的不解,他輕松的抿了一口茶。
厲璨月一襲黑衣,衣料上繡有淡金色的精緻刺繡,低調不失身份。他寬大的指節輕輕捏着茶杯,随意擱置矮桌上說道:
“瓊林宴會乃是我朝一大盛事,就是專門為了慶祝那些金榜題名的新科進士們。來宴會者,群英荟萃,不僅是對他們學識的肯定,也是朕展示皇恩,鼓勵文治的一個場合。”
厲璨月的話中透露出對國家未來棟梁的重視。
然而,白堞的眼神中閃爍着迷茫。
所以關他什麼事情?
厲璨月看他的樣子搖了搖頭無奈“帶你來見識見識世面,看老是待在宮裡要憋出問題了。”
白堞感覺厲璨月在點他。
他摸摸鼻子。
因為他這幾日不是故意搞事就是故意搞事。
“不小心”放跑了誰的精貴物種貓,又“不小心”澆花澆死了全天下瀕危到,隻有七株又死了四株。甚至“不小心”燒了甘露殿,最終厲璨月也隻是給他換了個住所。
非但沒有任何懲罰發生,甚至更多的人忌憚他了。
而且他還時時刻刻被盯着,又做不了什麼過分的舉動,導緻他隻能混吃等死。
他心痛,不該是這樣的啊!
顯然這些厲璨月也是知道的他叮囑“待會兒老老實實不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白堞漂亮的小臉,露出被習慣性的嬌縱而微微泛起了一抹生氣的紅暈。
厲璨月隻是看了一眼就很快撇開。
抵達宴會地點後,現場很是氣派,文人墨客們或交談或觀賞,氣氛熱烈而不失莊重。
白堞心不在焉,他落座于厲璨月斜下方,期間不少人會偷偷打量,暗自猜測白堞的身份。
白堞低着頭吃東西,有的會因為位置原因看到白堞的臉後,看着就看呆了的,白堞通通都不在意。
然而,有一個視線格外炙熱,讓他無法忽視。
在吃下最後一塊水晶蝦以後,他終于不滿的擡頭瞪了過去。
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但當他看清對方的模樣時,不由得愣住了。
......唉?他不是是那個誰嗎!?
那男人的個子在落座的人中,格外鶴立雞群,位置也很醒目。
他眉目英氣,翠色圓領袍,坐姿挺拔,在白堞看過去的時候,僵了一瞬,随後更加挺直了背。
白堞突然意識到,這男人不就是之前幫他跑腿買灌湯包,還絮叨着封建迷信的那小子嗎?
他怎麼混進來的?
看在他曾經幫過他的份上他也幫他一次吧。
他這樣想着,于是朝那男子擠眉弄眼,示意對方跟過來,随後找個借口對厲璨月說有事情要出去一下,起身離座。
白堞走到四下沒有人的花園深處,才停了下來。
他朝周圍看了看,沒有人影。
他有些不耐煩地跺了跺腳,心中暗自焦急。
這個傻小子究竟看懂他的暗示沒有?果沒看懂,那他這一趟豈不是白走了?他皺了皺眉。
他又等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轉身打道回府。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突然從背後伸來,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
白堞的心髒猛地一跳,身體瞬間僵硬。
他本能地想要掙紮,但那隻手的力量出乎意料地強大。他試圖轉頭去看身後的人,卻隻能看到一片衣角的陰影。
“别出聲,是我。”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那男子,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