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燕白青來了,做了個縫嘴的手勢,自己就噤了聲。
“别欺負你師弟了,一會兒又要說我們是拐子道堂了。“盛千景當年被扶光騙來時就說他們是拐子,鬧着要走,沒想到被他記了這麼久。
盛千景撇撇嘴道:“我隻說過一回吧?師父你可真記仇。”
想到扶光,盛千景起初來師門時經常見到他,隻是自醒來後就沒再見了,他問道:“扶光近日去哪了?”
燕白青輕輕搖頭說不知道,而後不在意道:“他們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時常來我這裡轉悠的。”
盛千景聽他這麼說,便笑嘻嘻地揪着他的白發道:“哈哈哈,師父這樣說确實像個獨守空山的老人,隻每日盼着好友兒女來看望。”
“噗嗤。”傅元今聽他這麼說也是沒忍住笑。
“呸呸呸!說的什麼話?你可見過這麼豐神俊朗的老人?”燕白青一拂自己的白發,提起法尺就作勢要打,兩人從善如流地趕緊溜了。
最後這簪子确實是保住了,盛千景收起原本别在發間的發冠,改用它挽起青絲。
傅元今贊道:“可以,合适。”
盛千景一甩腦袋,長發随意扭了個角度:“人俊朗,戴什麼都好看。”
傅元今無語一笑。
此時就剩下盛千景一人在雪地中,這玉質青枝不知道是那人從哪弄來的,竟然充沛着靈氣。
“六兒!”師兄傅元今沖他奔來,嘴裡喊着他最不樂意聽的稱呼,“呐,給你帶的。”
盛千景睜眼有些驚訝:“師兄這麼快就回來了?”
“師父讓我看着你點,上頭沒什麼大事,交給你師姐處理去了。”
盛千景從來這師門後才慢慢了解到:師門中人全非常人,尤其是他的師父燕白青,玉京十殿中,他占一殿,雖然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麼實力,但至少聽起來就夠氣派了。
其他人也得各司其職,所以時常見不着影也很正常。
盛千景總是獨自守着山,他心道:“好像比起老頭,我才更像個需要關心的孤寡老人。”
盛千景接過他手中的果子,看着普普通通不起眼,實則倒是甜得很。
盛千景誇過一次後傅元今就經常給他帶,此時他有些好奇道:“照師兄你這個摘法會不會摘沒了啊?這不是你們主殿的果子嗎?她會不會生氣找你麻煩?”
他連問三句,傅元今也不煩,随他一塊兒坐下,道:“哪裡,這是主殿侄子種的,她煩得很,你随便吃,沒有了就讓他再種些。”
盛千景聽他都說沒關系了,當然也不客氣,兩口咬完後斜着身子,惬意道:“她那侄子怪有意思,對了,師兄能不能别喊我六兒了,聽着像個小太監。”
“哈哈哈哈!”傅元今知道盛千景來時的身份,他這麼說就是真的不喜歡了,“那我說了不算,你得去怪師父為何圖個方便,這麼給我們排序。”
師門一共就七人,燕白青為了省事兒就直接老大老二地排,也不管什麼輩分不輩分的了。
到盛千景正好是第六個,他不滿,抗議許久後,燕白青才改叫他六兒,而不是小六子。
對此盛千景表示:“老頭就是年紀大了記不住才這麼取的,你說是吧師兄。”
“你說誰記不住?”冷不丁道聲音在身後響起,“還是吧師兄,你師兄敢理你?”
說着用手中的法尺給了往他頭上一敲。
他倆今日裡一人挨了一下,怎麼不算圓滿呢?
盛千景回頭看才發現,傅元今早就沒影了。
“嘿嘿,師父。”
“嘿嘿~師父~”燕白青模仿他的語氣也來了一句,“回壺天去。”
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去,等再從壺天出來,盛千景直徑找到燕白青,拱手施禮:“師父找我?徒兒聽着你喊就立馬來了。”
說着在他身邊坐下,毫不客氣的拿起供桌上的果子就吃。
燕白青早就習慣了他這做法,轉手遞給他一卷軸道:“近日玉京事宜繁多脫不開身,看你挺閑的就去一趟吧。”
盛千景攤開一瞧,是天界下來的訊息:執玉前些日子将無憫交與我,聯想花焰長久未現身,我擔心他遇上麻煩事,托各位尋一下。
署名——羅衣。
簡明扼要沒有多餘的廢話。
盛千景收起卷軸,意思他都明白了。
隻是短短一句話中提到四個名字,他卻都未聽聞,不由得好奇問道:“這其中提到的都是誰?”
燕白青放下茶盞,與他簡單解釋這些人的身份:“花焰便是扶光。”
而執玉與羅衣便是另外二位神君,其名為——步行執、淩澌。
在燕白青看來,這幾人關系不錯,實際上:他覺得能在玉京長久呆着的那些神明關系都挺好的,至少表面上是。
“小七呢?怎麼不讓他去?”盛千景将卷軸還給燕白青,順嘴就這麼問了。
小七排在他之後,是近些年來燕白青收養的新人,當年還是燕白青自己親自去将他帶回來的。
隻是燕白青卻不收他,最後拜在了傅元今名下。
他好奇問過緣由,燕白青隻說是天機不可洩露。
“無憫是扶光的貼身佩劍,既然離身給了執玉,也許是早就猜到會有一難,想以此作為提示。”
隻是燕白青有些想不通為何步行執又轉交給了淩澌?
在他印象中淩澌整天不是和人鬥法,就是到處盜他人法寶!寶色殿中的寶物快讓她搬了個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主殿。
燕白青接過卷軸收起,口中為盛千景解釋:“原本一直是我親自尋找,多年尋遍了也不見他。”
盛千景這才想起好像确實如此,自從自己醒來到現在少說也有二三十年了,确實從來沒見過她。
“你反正無事,就和小七一道去吧。”燕白青下了命令,又想起:“你許久未見小七了吧?”
“沒啊,我剛才還瞧見他呢。”盛千景急着來見燕白青沒上去招呼而已。
甚至沒有停留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微卷的長發拂過轉角,隻留給辭亦一抹翠蘭的衣擺和一縷青絲。
不知道是不是有被他注意到。
“不過,師父,我倒是覺得小七現在的樣子瞧着有些眼熟。”
小七名叫辭亦,剛來時就是一小孩兒,直到現在漸漸大了,才與記憶中那人的身影逐漸重合。
他忍了很久還是想問問:“他确實長得和阿靖很像,或者說一模一樣。”
燕白青聽他這麼說明顯一愣,盛千景抓住他這個反應,想着他肯定知道什麼:“他是不是阿靖的轉世?”
燕白青沒說是,也沒說不,隻道:“為師說過的,此後緣分自來,你若覺得是那就當他是。不過為師也得再提醒一句,放下塵緣才是正道。”
這話其實也就是默認了盛千景的猜想。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