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盛千景挑眉,完全不信,這哪是沒事的樣子,“要是有什麼跟我說說,現在就咱倆相依為命,總得互幫互助的對吧。”
辭亦也不管他信不信,伸手就推着他上樓,口中說着:“好了,反正也問完了,去休息吧。”
盛千景掙開他,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又很嚴肅的告知辭亦:“這個,是你師叔,不是一隻豬,我剛醒沒多久,又休息?我已經睡得夠夠的了。”
說着他繞過辭亦,回頭道:“現在,我要去做正事兒,去找陳景舟。”
雖然他最近确實是覺得要更加容易累一些,但也不至于和以前一樣,需要長久的沉睡來穩定神魂。
辭亦聽到這話,臉更黑了。
盛千景這回察覺到了,試探道:“陳景舟。”
看到辭亦目光一寒,表情可以用森冷來形容了。
他笃定辭亦就是讨厭陳景舟。
盛千景靠近他,臉就這麼放大在他面前,他問到:“讨厭他啊?”
辭亦眼神快速移向一邊,人倒是沒動,道:“要不是我們已經回道堂了。”
“哦——”盛千景拉長音道,“想家啊?好辦好辦,回頭等這事兒完了,師叔就帶你回家。”
辭亦道:“行,說好了。”
說完這話他就主動出了門,雖然看起來臉還是覆這一層黑。
盛千心道:“還挺好哄啊。”
今日是祭祀的最重要的一天,人城也跟着熱鬧起來。
原來隻支着三倆攤子的街上,現如今倒是兩道有序排開了。
人文風情不同,倒是有許多連盛世子都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
盛千景這邊湊湊,那邊摸摸,倒是覺得好玩。
辭亦黑着一張臉跟在身後把他摸過的東西都買了。
他視線落于一物上,看着還算有些興趣。
“小七。”盛千景溜達的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離他老遠去了,見着辭亦沒跟上,就舉起手招呼他。
辭亦又一次不看大小随意丢下一錠銀子,就跟上了。
兩人從城南溜達到城北,從城東再逛到城西。
人是沒找到的,東西倒是發掘了不少。
辭亦終于沒忍住問:“不是找人嗎?師叔倒是自己先玩上了。”
盛千景看着他抱着的一堆東西,有些心虛的摳摳臉頰,接過來都收起來。
做完這一套動作後才道:“陳景舟見着我們就躲,第一回可以說是沒看見,第二回他怎麼會認不出我們呢?估計是擔心我們故意找他麻煩,所以幹脆躲着我們算了。”
“所以?”
盛千景指指遠方的唯一高樓,說出了他的猜測:“白日裡要麼他不在人城中,但是今日我們見着他了。”
盛千景早有幾個猜測,要麼他白日裡不在人城,可是他們已經兩次看見他了。
盛千景分析道:“還有心情多管閑事,明顯他不怎麼受到白天的影響。”
辭亦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盛千景繼續道:“雖然沒什麼依據,但是小七,人要學着大膽去猜測!我就猜他有八成可能在城主府中了。”
雖然盛千景前後的話沒什麼太大聯系,辭亦還是自己為他圓了說辭:“隻憑鬼爪就能擋開斷妄,說不定真是如師叔所想,是哪個城的城主。”
“對。”盛千景接上,“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是到安城的。”
他贊道:“還是小七懂我。”
辭亦但笑不答。
“雖然不知道陳景舟到底是哪邊的人,但總歸不是自己人。“盛千景想了想之前兩回遇見他的景象,伸出兩個手指,”兩回,都沒有搭上話,我們又不做什麼壞事兒。”
他有些痛心疾首,現在怎麼看起來他倆像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他嗯了一聲,語氣堅定地跟辭亦道:“事不過三,不,事無有三!下次再見着好歹讓他聽我們說句話。”
辭亦嘴角噙着笑,附和道:“是的師叔。”
看着即将沉下的夕陽,盛千景收回心思,拍拍手中的不存在的灰塵,朝着祭台的方向。
原本二人就隻是來找陳景舟的,沒想到這兩日陳景舟沒搭上話,倒是到安城中的事情在兩人無知無覺中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從抱着不想多管閑事的态度到如今,走向很自然被帶偏的兩人無奈的朝着祭台的方向走去。
這些事情都順利成章、理所當然的塞給兩人。
盛千景歎道:“獨善其身難,果然神明交給我們的事情是沒那麼好做的啊。”
“我記得師叔說自己挺愛管閑事的啊?”
“那是曾經,很久以前,我确實如此。”
但是管閑事沒有好下場,他早就改了這個臭毛病了。
盛千景道:“尤其自從拜師其,逐漸也是懂了什麼叫萬物自有定數了。”
這事兒看起來就跟他沒什麼關系,他當然不想插手進去,完了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上有神明,下有鬼怪,他就卡在中間,人間的事情偶爾問一問就得了。
兩人順着之前走過的路,有來到祭台附近。
“既然一個個都說不要去,可一個個都把我們往這裡引,那我們就看看。”盛千景說完踏入這片城中的林裡。
不需多問,辭亦快步跟上,走在他的左邊。
這不知名的祭台位于到安城一角,四周林被覆蓋,茂盛異常,明明還在城中卻有這樣的林子。
天色漸暗,頭頂樹葉間的空隙處可以透下的光也越來越暗了。
盛千景倒是沒什麼,依舊視野良好,隻是為了照顧辭亦,像在師州密室那般将赤金點亮。
金色的光芒萦繞着二人,淺淺的一層光暈,正好将眼前的道路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