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躲這麼遠做什麼?”翟知臣感覺很疑惑。
葉錦柏歎了口氣:“沒看到葉法醫臉色很差嗎?”
這種時候還不躲遠點,要是一不小心影響到他們的工作,估計得挨罵,就算他們是組長,也一樣會被罵,不會例外。
“我猜他第一具屍體的屍檢剛做完,然後立刻就往這邊趕過來了,現在心情肯定很糟糕。”葉錦柏下定論“那可是法醫,開膛破肚不眨眼的那種,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
翟知臣:“……”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葉錦柏還朝他笑了笑,向他傳授長壽的經驗:“年輕人要惜命呀!”
“……”
對面葉胤铧和小劉已經将冰櫃翻了個身,将那個巨大的冰塊倒了出來。
剛才衆人是從頂上往下看的,加上冰塊本身混濁,沒能看清楚冰櫃裡的情況,這回倒出來,他們算是直觀地看到冰塊的情況。
屍體手腳蜷縮在一塊,四分之三的側臉朝向冰外,表情猙獰……冰塊朝上那一面離屍體的距離比較近,等再融化一會便能将屍體給弄出來。
“看樣子至少死了得有兩年。”葉胤铧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塊冰“很可能是程思。”
隻是單靠人眼去識别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等回去之後采集DNA去驗一遍就知道了。
小劉龇牙咧嘴:“這個案子怎麼越查越變态啊?每個受害人的死法都這麼驚悚,招誰惹誰了這是?”
葉老師摸着下巴,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當務之急還是把韓有磐給找到比較要緊,我們把那位親戚給抓了吧。”
翟知臣點了點頭。
一直折騰到傍晚,衆人回到警局,除了法醫室裡多了兩具屍體之外,韓有磐的下落依舊未可知。
韓有磐的那位親戚倒是被“請”進了警局,方宇澤和陸黎一唱一和一個吓唬,他便把所有事情都給交代了。
房子是他幫韓有磐租的,他也沒多想,韓有磐那時候讓他幫忙租他就幫忙了,一方面大家都是親戚,給個面子還是要幫忙的,另一方面,他幫忙租房子韓有磐會給他錢,這種舉手之勞能賺錢的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再加上韓有磐還是中學老師,自己的孩子以後升學還能找他幫幫忙。
這可是一舉多得的好事情,那親戚毫不猶豫就給幫了忙,天知道這個幫忙竟然還把自己幫進警局裡去了。
親戚也是苦哈哈:“我真不知道他租那房子是哪來幹嘛的,我還以為是他要自己住。”
陸黎冷哼一聲:“自己住幹嘛不拿自己的身份證要拿你的,你沒想過原因?”
“那他不是老師麼,一個老師肯定不會幹什麼壞事……”
這話說着說着他很快就說不下去了,要是真的不會幹壞事,那他現在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隻是這親戚除了第一天簽約出現過在那間出租屋一次之外,他沒再去過那裡,鑰匙也給了韓有磐,真心不知道韓有磐都用那房子在做什麼。
見他一直一問三不知,方宇澤又換了一個問題,詢問他有關于程思的情況。
“她是韓有磐的老婆,結婚二十年了,有一個兒子。”
問到家庭關系,又是一問三不知。
問到後面,陸黎有些惱了,突然一拍桌子:“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還知道什麼?”
方宇澤眨了眨眼睛:“你該不會是共犯吧?”
那親戚更難受了:“我是真不知道,我跟他關系也沒多好……要不是因為他有點錢還是老師,誰樂意搭理他啊!他的家庭情況我真不了解。”
“能不能聯系上韓有磐?”
那人拿回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韓有磐,結果卻是無人接聽,試了很多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他苦哈哈地看着面前的警察:“我真的……真找不到他,不關我事的。”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單反鏡後,葉錦柏看着審訊室裡快被方宇澤兩人軟硬兼施審問的人,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慮。
翟知臣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兩份屍檢報告。
他走到葉錦柏身邊,将手裡的屍檢報告遞給他:“已經确認死者就是程思,死因是腦出血,死亡時間大概在三年前,在她指甲裡發現韓有磐的皮屑,另外一份是韓陸的屍檢報告。”
葉錦柏翻看了起來,看完後把屍檢報告放在一邊。
翟知臣比較在意審訊室裡的情況。
“什麼都問不出來,問什麼都回答不知道。”葉錦柏聳了聳肩“估計是真的不知道什麼,畢竟韓有磐也不會到處宣揚自己殺人的事迹。”
弑父殺妻,做到這個份上,韓有磐也是夠狠的。
說到這,葉錦柏突然想起一件事:“通知韓桦程過來認屍了嗎?”
翟知臣一攤手:“人來了又走了。”
葉錦柏很意外:“這麼安靜?”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翟知臣道:“我看他挺冷靜的,我和小藍一塊接待的人,他看到他媽媽屍體時很平靜,他爺爺的屍體他沒去看,我們告訴他是兇手很可能是他父親的時候他也很冷靜,冷靜得讓人感覺不出那是一個高中生。”
問他能不能聯系上自己父親,回答是不能,讓他有自己父親消息立刻通知警察,他也隻是說知道了。
葉錦柏微微蹙眉:“你真覺得他冷靜?”
“我覺得他是裝的。”翟知臣直白的道“所以我多找了幾個同事盯着他,希望盯得住。”還這麼年輕,不要做傻事呀!
處于話題中心的韓桦程此時正在自家廚房裡洗刀,一邊洗一邊說話:“我還以為你是不要我了,結果卻是他已經喪心病狂到殺了你,我甯願是你不要我了,我早就應該動手,應該在你活着的時候殺了他,明明最該死的人是他才對……”
“桦程,别做傻事,不要把自己搭進去啊!”程思心涼了半截,他看到韓桦程雙眼通紅,對着一把水果刀神經質地喃喃自語,她想要阻止他,卻什麼都做不到。
“很快了,很快我就能讓他下去給你謝罪。”韓桦程舉起手裡的刀放到眼睛面前欣賞“這一次我陪你一起,他再敢欺負我們,我們就一起再殺他一次。”
“我不要你來陪我。”程思想抓住自己的孩子,勸說他冷靜下來,無奈手總是從孩子身上穿過,根本抓不到他“桦程,你還沒長大,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她苦口婆心勸說了很久,可惜聲音沒辦法傳遞到韓桦程耳邊,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她必須得救自己的孩子,不能看着他走向那條不歸路。
電話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來電。
韓桦程接了電話,臉色變得更加陰冷。
程思猜到電話那頭的人是韓有磐,趕緊道:“快報警,讓警察去抓了他,快點報警啊!”
“……”
“我為什麼要幫你?”韓桦程面無表情。
“……”
“行,給我地址。”
“什麼地址,你不能去。”程思大驚失色,試圖把自己的孩子留下“你瘋了,不能離他太近,他會殺了你的……”
韓桦程挂斷電話,将水果刀揣進兜裡,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