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憐人。
林辛正望着窗外出神,就聽到了幾聲敲門聲。
“進。”
來人是個身形修長的年輕男人,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定制西服,深藍色的面料很襯他的氣質,看着和江山差不多的年紀,兩鬓卻有着幾縷白發,不算難看,反倒為他增添了一抹獨特的韻味。
“江總,有些日子沒見了。”他笑着走進來,對着林辛打招呼,看得出兩人關系不錯。
“白景銘,”林辛按照1008的提示說出他的名字,“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這個白景銘是為數不多的能和江山稱得上朋友的人,在他們這個圈子,能有個朋友不容易,江山和他也不過是因為從小被家裡當做繼承人培養,生活的軌迹比較相似才走到一起。
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有些和他人不同的情分在。
“想了你來看看你。”白景銘兩眼一彎,說出來的話就是故意惡心人。
他的五官也算是英俊,隻是一雙細長的狐狸眼一笑起來就透出股不懷好意的邪氣來,暴露出他一肚子墨魚汁似的壞水。
林辛眼皮一擡,掃了他一眼,并不搭腔。
白景銘也不尴尬,往裡又走了幾步,邊走邊說:“我過這邊談筆生意,順道來你這看看。”
“喲,這是什麼?”白景銘瞧見剛才林辛放在桌上沒收起來的相片,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老熟人阮朝,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另一個人。
江山對阮朝那一片癡心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幾乎是人盡皆知。
阮朝現在和那個謝峥跑到國外潇灑去了,也不知道還記不記起國内還有這麼一位長情的追求者。
他們這樣的身份,又到了這個年紀,這種癡情其實很容易淪為笑柄,但誰讓這人是江山呢。
白景銘想起從前有一個自以為和江山有些交情的人當着江山的面拿這件事說笑,當時江山的臉色馬上就變了,那人也是多喝了兩杯沒瞧出來,還要繼續說,隻是他敢說别人未必敢聽,找了個借口把他請了出去。
後來那個人怎麼樣來着?
哦,想起來了,不到一個月妻離子散家财散盡,受不了刺激進精神病院去了。
不過白景銘不怕江山,又因為自然家裡什麼爛人爛事都見得多了,甚至覺得江山對阮朝的感情很新奇,所以分外地感興趣。
“前幾天聽說你得了個人,後來又放跑了?”白景銘指了指相片,饒有興味地問,“就是他吧?真夠像的。”
林辛順着他的手看過去,神色平淡,看不出對那些照片或其中的人多上心。
但白景銘怎麼說也和他認識了這麼多年,知道他從不在自己不感興趣的人或物上花心思,感歎了一句:“既然你看上了怎麼不留下來,不像你的作風啊?”
他們這一類人,似乎天生就高傲得讓人讨厭,人在他們眼裡簡直不像人,而是一件可以随意占有的物品。
林辛皺着眉,有些厭惡地撇了他一眼:“我什麼作風?”
見他臉色不對,白景銘識相地換了話題:“你等下什麼安排,一起去吃個飯?”
“去哪?”林辛走到桌前,把那些照片放進抽屜裡。
“老地方呗,聽說最近有些新花樣。”
白景銘說的老地方是江山前些年收購的一家私房餐廳,原先是因為阮朝愛去,後來阮朝找了個“私廚”到家管着他一日三餐,自然去得就少了。
江山本人去的次數倒是比他還多些。
林辛沒什麼意見,隻是覺得1008顯示出的地址看着有些眼熟,但他又确定自己沒去過這個地方。
他們坐江山的車出發,碰上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塞,好在司機車技也是百裡挑一,一路開得平穩,不至于讓人心煩難受。
“滴。”
【滴滴滴。】
林辛正和白景銘聊着最近兩家合作的項目,忽然聽到手機短信提示音和1008的警報聲同時響起。
傳遞的是同一個信息——藍書青出事了。
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文字,林辛神色微變,他忽然想起,之前手下給藍書青安排的兼職就是在他們現在正準備去的私房餐廳當服務員。
白景銘察覺他神情不對,問道:“怎麼了?”
“出了點事。”林辛沒和他多解釋,隻讓司機開快些。
白景銘的直覺告訴他,等下會有好戲上演,他又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隻要火不燒到他身上,巴不得天天有樂子看,于是項目什麼的都放在一邊,專心等着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