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青見夏存棠隻看着他不說話,于是含蓄地把來的路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因為他不能直接引用油胖子的那些惡毒語言,所以隻能運用誇張的手法,極近描寫油胖子的醜惡嘴臉和被打臉時的狼狽,并順便誇了誇自己正義的光輝形象。
夏存棠聽完,心中五味雜陳。此時的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眼光,去看待孟遠青了。
心好累……
“小師弟?”孟遠青伸手在夏存棠眼前晃了晃,輕聲喊到。
夏存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幾度斟酌,最終開口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補償你,不然就算我去閉關,也會良心不安的。到時候别說固培道心了,不走火入魔都算好的了。”
孟遠青說話時,一直誠摯地望着夏存棠。後者眉間很快便疊起一座小山,微微仰視過來的目光,在昏沉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沉甸甸的。
沉默良久,夏存棠終于開口:“好,我答應你。”
這是他經過幾番思考後得出的決定。他想:去青瑤台于他而言利弊參半——無上的修煉資源和右眼的隐患。無論孟遠青是真情還是假意,與其一避再避,陷入無盡的不安和麻煩中;不如順了孟遠青的意上青瑤台,左右他不過孑然一身,屆時見招拆招便是了。
而且,孟遠青話中有一點他是信的,那就是道心不穩。在山洞的那一場意外之後,孟遠青的一系列行為都反複無常,無比怪異。細究之下,倒确實像是道心不穩的表現。
于是,上青瑤台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
當晚,孟遠青就拉着夏存棠摸黑爬上了青瑤台。路上為了不尴尬,他東拉西扯的起了很多話題,還囑咐夏存棠把他的四合小宅當自己家,想用啥用啥。
夏存棠默默聽了一路,偶爾應上一兩句。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和不解,但他全都悶在了心裡,甚至都沒問為什麼不禦劍上青瑤台。
…………
就在他們回到青瑤台的第二天,孟遠青便親筆寫了一封辭去試問大會主事人一職的請罪書,然後傳訊将孟俨的幾個得力弟子叫上了青瑤台。
他用提前準備好的話術,一一安排他閉關後峰内的一應事務。聽着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但其實就是在青霜峰原本的運行機制上,添了些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然後給那幾個弟子畫了個大餅,激勵他們好好幹,等他出關後有獎賞。
次日一早,青霜峰二弟子和三弟子帶着作為賠禮的、豐厚的修煉資源,拿着孟遠青的那封裝着“診斷書”的請罪書,禦劍飛往離雲宗主峰代他請罪。
而孟遠青則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孟俨那位于青瑤台之下的洞府,然後循着記憶,開始捯饬各種防護陣法。
陣成,整個洞府層層封閉,一切塵埃落地。
孟遠青渾身一松,軟軟躺在了寒意浸人的石台上。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望着洞府穹頂,感受着靜谧中心髒跳動、血液流動的聲音……這一個月以來壓在他心上的巨石終于落了地,久違的安心令他忍不住熱淚盈眶。
媽呀,他的命,可算是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