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迹開始變得瘋魔,不再像過去那樣規律和有序。她時而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頭巷尾,時而獨自坐在寂靜的角落裡發呆。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痛苦,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她的朋友們都為她感到擔憂和心疼,她們試圖安慰她,試圖讓她走出這個陰影。
可是,沈時歡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枷鎖束縛住,無法自拔。她無法面對自己的悲傷,無法釋懷那個已經離去的人。
“歡姐,你還好嗎…”
羅茗茗擔心地問道,畢業多年,如今再次見面,沈時歡和當初已經判若兩人。
“…嗯…”
沈時歡遊離在大街上,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那些絢爛的色彩讓她難受,非常刺眼的顔色讓她不滿…
“歡姐…你有沒有想過,試着放下呢?”
沈時歡停下腳步,怔怔地望着遠方。
“放下?”她苦澀地笑了笑,“我也想放下,可是……”
“歡姐,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生活下去啊。”羅茗茗輕輕地拍了拍沈時歡的肩膀。
沈時歡閉上了眼睛,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我知道……隻是,太難了……”
“你都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難呢?歡姐,洛妤歲她在天上會過的很好,你在地上也要過得很好啊!”
“我…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茗茗…你懂麼,我現在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洛妤歲,她躺在搶救室…我也在搶救室…我引以為傲的手術刀…失效了…我信以為真的醫術,讓我…讓我失去了她…”
沈時歡本來還在平靜地說話,可說到洛妤歲這三個字,她的瞳孔突然睜大了,她不受控制的轉身,定定地看着羅茗茗,在說話的時候,她的手也開始比畫起來…
“歡姐,我懂,我都懂的,你不要這個樣子,洛妤歲她肯定也不舍得你這麼難過的…你先冷靜一下好嗎?”
羅茗茗被沈時歡的動作吓到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時歡,隻覺得面前的人不再是年少時的偶像,而是…
一個垂垂老矣,行迹瘋魔的病人…
“我冷靜不了,我也想冷靜,可是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沈時歡的手擡起又放下,動作間充滿了無助,她就那樣站在那裡,比着誇張的手勢,眼神越來越犀利。
“我失去了她,我的身邊再也沒有她了…羅茗茗,我失去洛妤歲了,我在我最擅長的領域弄丢了她…我救治過那麼多病人,可為什麼單單救不了她…
我自欺欺人告訴自己,我的醫術精湛,我的手術從未失敗過,可是這一次,我錯了,因為我的狂妄自大,因為我的自欺欺人,她就躺在搶救室了…
她再也沒有醒來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所有人都誇我天賦異禀,都誇我醫術精湛,可我救不了她,我看着她,死在了我的面前,她…她就那樣…那樣離開了我…”
沈時歡說不下去了,她快要受不了了,她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服,恨不得把指甲嵌入肉裡,用疼痛來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一路跑回家,獨自坐在昏暗的房間裡,四周彌漫着沉重的氣氛,如同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雙眼空洞而無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焦距,隻剩下深深的痛苦和絕望。
沈時歡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在極力壓制着内心的狂躁和悲痛。她的嘴角挂着一絲苦澀的笑容,那是對命運無情的嘲諷,也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哀歎。
沈時歡的衣衫淩亂,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掙紮。她的頭發散亂地垂在額前,遮住了那雙已經失去光彩的眼睛。背影顯得孤獨而落寞,仿佛整個世界都抛棄了她。
她的行迹瘋魔,時而跌跌撞撞地走着,時而停下來凝視着某個方向,仿佛在尋找着那個已經離她遠去的身影。她的嘴裡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在與洛妤歲的靈魂對話。
她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悔恨,那些曾經的歡聲笑語仿佛變成了鋒利的刀片,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她仿佛變成了一個失去靈魂的軀殼,隻剩下對洛好歲無盡的思念和愧疚。
“妤歲…”
沈時歡喃喃着洛妤歲的名字,此刻頭暈眼花,心口悶的難受,那種仿佛要窒息的疼痛感讓她難受,她痛苦的倒吸冷氣,狠狠揪住心口,無聲的疼痛讓她冷汗直淋。她想要大聲哭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好想結束這一切…
沈時歡掙紮着拿起了桌空裡的小刀,對準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刀,鮮紅的血流了一地,她竟然想大笑,好舒服,不夠,還不夠…一刀,又一刀…好爽啊……
沈時歡看着手上,腳上或新或舊,或長或短的傷疤,眼裡露出變态的狂喜,清麗的小臉上是扭曲的笑意,仿佛她根本感受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