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被趕出門兩次的折枝慢悠悠走到城門口,看完布告欄上唯二的兩則招工消息,又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心情複雜。
洗碗端菜或浣衣的話……
折枝猛地一激靈,趕緊将自己的手背到背後,甩甩頭,将想象的畫面甩出腦袋。
她好歹也個劍修!
她的手是要握劍的,怎麼可以終日泡在冷水之中!
就算劍丢了……
折枝沒再想下去,卻捂住自己的手,放棄了。
索性也沒地方去,折枝就在布告欄旁打算休息一會兒。
正巧外出回來的引日進城,路過時發現了折枝,停下來:“你怎麼在這兒?”
折枝聞聲擡頭,入目便是引日腰間的佩劍,立馬計上心頭,也不急于回答引日的問題,嗖地一下站起身問她:“你是劍修?”
“什麼劍修?”引日茫然。
折枝換了種說法:“你練劍?”
“對,我們人人都練劍。”引日點頭。
折枝拉過引日,找了塊空曠無人的地方:“我教你練劍,你管我吃住如何?”
早在去收容所前折枝就發現引日十分有錢,尤其離開時還自掏腰包給每個難民都散了些錢财。
嗯,錢多又心善。
折枝很滿意。
“啊?”引日被折枝說得有點懵。
折枝拍拍她:“這樣,可否借劍一用?”
引日似乎單純沒心眼,直接把劍遞給了她。
折枝略一思索,手腕一翻,保險起見,揮起了上時代神殿傳授給散修們的基礎劍法之一。
日暮黃昏,劍光凜凜,銀劍如遊龍,行霜踏雪,流星趕月,又似萬裡長鲸,縱橫觸破,氣吞山河。
一套再基礎不過的劍法,經折枝的手演示出來,頃刻之間變得高世駭俗。
日沉地下,最後一點天光仿若被折枝的劍斬碎,轟然化作片片光影,飄飄灑灑。
折枝利落地挽了個劍花,收勢。
“如何?”
折枝将劍換到左手,遞給引日,不堪重負隐隐顫抖的右手不動聲色地背到背後。
看呆了的引日木木地接過劍:“好厲害……”
末了反應過來,兩眼發光地湊上前來:“你之前說什麼?你可以教我練劍?好!我答應你!要多少報酬随便你開!”
折枝滿意點頭,矜持道:“包吃住就好,當然如果可以給一點報酬的話就更好了。”
畢竟她也需要一些錢來以備不時之需。
引日當即把自己身上三四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折枝手裡:“給你!都給你!現在我就可以帶你回家嗎?我們回去了馬上開始學習嗎?我家裡有很大一塊空地,平常我用來練劍,應該夠了!
“要是不夠我可以再買一個院子,你需要一個單獨的院子住嗎?對了一個月之後我要參加中神殿考核,有你在我一定能赢!你……”
引日激動得臉色通紅,急急忙忙拉着折枝就往家走,嘴裡不停地問着折枝問題。
折枝則被沉甸甸的金子砸懵了。
這丫頭這麼有錢的?!
可惡,要少了。
折枝被引日帶回了家,引日捧着劍躍躍欲試,然而折枝走了一天路實在累得很,詢問引日可否先休息。
不能立馬開始練習,引日有些失望,卻仍興高采烈地将家裡另一個房間收拾出來,又去燒熱水給折枝洗澡。
折枝跟着引日,打量着小院。
院子隻有兩間卧房,一間引日住着,一間已經收了出來給折枝,院内很大一片空曠,牆上地面有不少磨損劃痕,是引日平時用來練劍的地方。
房内布置中規中矩,但也比家徒四壁的遂風的好太多。
折枝又想到遂風。
曾經他們幾人也算好友,當然她和沉昭應該不算。
十人中,她死了又活,沉昭據說是跟瘋了一樣,遂風一心想殺了沉昭拯救世界,其餘人則下落不明。
一時之間,折枝心生許多感慨,不過她再也沒精力管這些了。
正感慨着,引日過來敲門:“我燒了熱水,你要洗澡嗎?”
折枝開門,引日抱着幾套衣服塞給她:“我平時練劍衣服壞得快,所以常常準備着幾套新的,給你先穿着,之後再帶你去做新的怎麼樣?”
“好。”折枝也不客氣,收了衣服放好就去提水。
引日眼巴巴望着折枝。
折枝無奈地歎了口氣,把引日帶到院中,讓她紮好馬步,雙手伸直,接着折枝把劍放在了她的手掌心。
“保持這個姿勢,捧好劍。”說完折枝就回了房間。